有能让目不识丁的孩童快掌握三千常用字的《千字文成法》;
更有一些经我改良、无需灵力、仅凭简单杠杆水力便能提升耕织效率的百工巧技。
“这些,便是你要‘传’的第一批火种。”
“去寻一些心性坚韧、虽身处淤泥却心向光明的少年。”
“将这些,教给他们。”
“不要问出身,不要问前程。只需将这种子种下。”
“然后看着它,是否能在乱世风雨中凭自身力量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这,便是你的‘初试’。”
“也是为师交给你的最后一桩功课。”
渊儿捧着那枚扳指,沉默了许久。
清澈眼眸倒映着那片璀璨的文明星海。
最终,他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他只是对着我,他的本源,他的师父,缓缓跪了下去。
膝盖与青石板碰撞的闷响,在空旷殿中格外沉重。
他没有说话。
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弟子即将远行、此去或经年或永别的三叩九拜之大礼。
我坦然地受了。
我知道,自他起身的这一刻起,他便不再只是我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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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然是一个可以独立于天地间,承载起一份比我当年更沉重、更宏大的“道”的传火之人。
……
三日后,清晨。
清玄观山门前。
渊儿依旧是那身洗得白的青衫,那根简单的木簪。只是身旁多了一条已缩小至猎犬大小、正兴奋摇着毛茸茸尾巴的小白龙。
我、张应韶、李玄风,与那位依旧默默扫地的通正,为他送行。
“渊儿,”张天师从袖中取出一枚刻满繁复符文的紫金令牌递上,“此乃我龙虎山天师令。持此令如我亲临。日后山下若遇宵小,或需我龙虎山弟子效劳之处,尽管出示。”
“多谢天师。”渊儿郑重接过。
李玄风依旧惜字如金。
他没有取信物,只是并指如剑,在渊儿眉心前轻轻一划。
一道微不可察却又锋锐无比、足以斩断虚妄的纯粹剑意,悄无声息融入渊儿识海。
“若遇不可力敌之险,”声音冰冷却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催动此念。”
“千里之内,我必到。”
“多谢李前辈。”渊儿再次行礼。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没有再多说嘱咐。
只是伸出手,为他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衣襟。
“去吧。”
我只说了这两个字。
渊儿对着我们三人,再次深深一揖。
然后转身,带着白泽,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茫茫红尘走去。
他的背影在清晨薄雾中渐渐模糊,却又无比坚定。
我看着他消失在山道尽头,久久无言。
我知道,自此,这片人间便由他代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