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但我们今晚不说这个。”裴初昼不知何时悄悄把他圈在怀里,一个侧翻就轻压在他身上,“别人都在做,我们这里这麽安静会不会不太好?”
他眼中的桃花再度盛开,神采奕奕,一扫之前的颓丧,绚丽得能迷人心神。
祝识归早就想着自己不能总是被蛊惑的那一个,在闲暇之馀也通过看书积累了一些经验,裴初昼眼看着他撩起一缕垂在他颈侧的自己的长发,玩味似的卷了卷,迫使他下压低头。
他学着书里形容的样子:嘴角微翘,令裴初昼食髓知味的软舌在其间若隐若现,还暧昧地舔了舔他突出的喉结,一双水灵潋滟的眸子似天真地看着他。
裴将军只听美人说:“裴初昼,要我。”
裴初昼难耐地鼓出一个腮帮,点漆的双眼更像深千尺的桃花潭水,他恶劣地笑着,瞧上去就不怀好意,“这可是你说的。”
……
祝识归说出那句话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都没能起来,愣愣地躺在床上,像只毫无生机的木偶,他怎麽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麽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听说这样勾引就能掌握主动权的,为何到头来自己被吃抹得更彻底了……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烦闷地想,腰带怎麽能有这麽多种用法?为什麽他知道这麽多种姿势?最重要的是他都说不要了,那个混蛋却说他还没要够,硬生生拉了他做了一回又一回,哭着求饶都没有用,怎麽往外爬都会被抓回去,气极!现在那种奇怪的感觉都还是很强烈,真是个混蛋!流氓!!无耻至极!!!
祝识归还没在心里骂完,那个被骂的人就屁颠屁颠从外凑了过来,前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强忍着身体的酸软,翻过身背对着他。
裴初昼被看得心都化了,又酥又麻,那抹绯红眼尾像冬日的雪梅,清冷独傲,勾人而不自知。虽然对方已经尽力在装冷漠了,可经过一场情事後,怎麽装都装不像,感觉他在委屈撒娇。
“识归~庭清~清清~我错了。”裴将军褪去外衣,钻回被窝里同他腻歪,净说些没羞没躁丶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还把人翻回来,温暖干燥的大手掌住他的後腰,熟练地按揉着,“以後还是把军务带回来处理好了。”
“你带回来後还有心思处理?”祝识归微凉的手放在他半敞的胸膛上,漫不经心地摸着,然後用力一揪——
“嗷!疼疼疼,夫人我错了夫人,宝唔。”裴初昼抱紧他,在他颈侧喘了一声,“贝”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在嘴里了。
没办法,他只能睁大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试图唤起他的同情。
然而屁用没有,被扇了一巴掌赶下床前,裴初昼还在极力推销自己:“清清,我可以给你揉腰,当肉垫,当暖炉,当个解闷的,都行,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嘛。”
见祝识归以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他心中一喜,趁热打铁般“举荐”自己,终于博得美人颔首,乐颠颠地又爬上床去抱在一起,风吹起床帘一角,露出的是大片暖光。
——
两天後,裴初昼的计划顺利进行。
当他一手提着“尉迟谙”的首级,一旁跟着满面不服和悲愤的安沁颐向尉迟越复命时,後者露出一个病态满足的微笑。
“做得很好,你想要什麽赏赐?”那狂妄的口气仿佛什麽都能寻来似的,随後又挥挥手,让人把乐王妃给带下去了。
裴清嘴角微抽,没让他看到,毕恭毕敬道:“此乃烈金分内之事,不敢讨赏,把东营并入西营便可。”
尉迟越深绿色的眸子甚含赞赏:“准了。”
随即他话题一转,“听说,你最近身边跟着个人,还不许被人见?”
裴清心里一沉,目光平静地回答:“是,不过是一名男子,实在拿不出手,只好藏着了。”
虽然哈刺也能接受男子与男子,但还是更崇尚具有力量强壮的男人,哈刺百姓普遍唾弃那种像青楼女子一般的男子,所以当初祝识归才迫不得已扮成女子,不然那些士兵可能都懒得施舍他一眼就把他给杀了,更别提带回去,相比之下,宁国就开放许多了。
裴初昼想想就觉得好笑,先帝在位的那些年,各方面做得可谓十分出色,可称“登峰造极”,可哈刺王比不过还非要比,处处想要争个第一,宁国开放,好,他也开放,然而方法没用对,才造成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
还是宁国好,宁国万岁!
“不耽误正事就行,需要本王多送你几个麽?”尉迟越皱眉,虽然他也很鄙夷,但烈金将军实在出色。
他忍了。
裴清诚实摇头,给他倒了杯茶水,戴着戒指的指骨微动。
哈刺睿王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你就这麽喜欢宁国人?”他没拂裴清的面子,最终接过来喝了一口。
“非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只是个合我眼缘的美人,又恰好来自宁国而已。”
他像回味着什麽一般,面露痴态,却不会叫人感到猥琐,而是显出几分深情,“现在还没玩腻呢,自然多宠着点。”
尉迟越被那词那语气给恶心得不行,最後终于忍不了了,烦躁地让他退下,睿王不知道的是,在裴初昼转身的那一刻,这位素日笑脸迎人的将军,眼眸如寒潭,里面暗波汹涌,是藏不住的杀意。
装着酥油的灯盏突然噼里啪啦,散发出阵阵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