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审
“媳妇儿?”纪思远看了纪凝一眼,有点懵。
“不是,义……隔川,他有病,我跟他没什麽。”纪凝也懵着,本来他是懒得跟耶律宣扯皮,于是完全无视了他的称呼,没想到皇子殿下口无遮拦,当着纪思远的面,什麽话都往外蹦。
纪思远拍了拍他的手,示意纪凝别紧张,然後单手揽着纪凝的肩膀,朝耶律宣笑道:“哟,六殿下,先来後到懂不懂?这我媳妇儿。”
耶律宣笑呵呵的往前头挪了几步,顺脚踢了踢瓦片,瓦片发出细碎的轻响:“那还不容易?咱仨一起。”
纪凝:……
“殿下,别聊了,过会儿巡城的人过来,咱们没办法跟陛下解释。”跟着耶律宣的侍卫过来耳语。
耶律宣满不在乎地一指纪凝,道:“咋就不能解释?就告诉我爹,我是来追弄死耶律居的凶手的,他谢我还来不及。”
“谁跟你说我们家凝儿是凶手的?”纪思远挑眉,不知从哪掏出来个瓷瓶,把里头的水往手上一倒,拉过纪凝来胡乱在他脸上抹了一通,纪凝脸上易容的人皮面具就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这下一点也不像照影了。
轮到耶律宣傻了:“媳妇儿,这可跟说好了的不一样。”
“谁跟你说好了?”纪凝冷脸道。他其实挺怕跟耶律宣这样自说自话脑回路不正常的人交流的,因为交流多半没有什麽用。
“那算啦。”耶律宣拍了拍手,朝侍卫们说道,“不要管他了,把他身後那个会易容的带回去。”
“谁敢?”纪思远正欲拔刀,被纪凝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後,纪凝压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次,“谁敢动他?”
耶律宣哂笑道:“我敢,都动手吧。”
“馀天佑!”纪思远回头朝下大喊了一声,然後脚步向前,变换了一下。身形,挡在了纪凝前头,拔刀对上周围攻上来的守卫。
馀天佑早听到了动静,带着人已经等在了下头,听到纪思远喊自己,立刻带人上了屋顶。
仪鸾司甲队十人,像训练有素的猛兽,持着绣春刀整齐地排列开来。耶律宣带的人不多,大概有五六个,看到阵势都开始发怵。
“真当我大齐仪鸾司没人不成?”纪思远抱着膀子被纪凝搂在怀里,晃晃悠悠,“都给我上,把咱们敬爱的六皇子绑了来见我。”说完带着纪凝就回了房。
屋顶上打斗的声音还在持续,纪思远进了房间,绷紧的精神立刻松散了下来,搂着纪凝揉了一把他的头说:“刚刚可吓死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真没把握干得过耶律宣的那几个人。”
“还有你害怕的事情?”纪凝也放松了下来,揽着纪思远的後腰,轻笑着问。
“当然。”纪思远睁眼说瞎话,“我这个人啊,胆子特小。”
纪凝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笑道:“可不是嘛,之前还被大鹅追了二里地,差点儿跳河里。”说的是两个人进京参加会试的路上发生的事情。
纪思远崩溃道:“够了,还想说多少遍,我就不信了,鹅追你你不怕。”
纪凝:“也怕,但义父会护着我。”说着就低头朝纪思远唇上亲去。
纪思远擡头回吻,亲着亲着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往床榻的方向去。
纪凝一碰纪思远的手,发现手指上缠了厚厚一层绷带,刚才夜色太深,纪凝没能看见。
之前莫负叛逃时纪思远就伤了手,养了这麽久,竟然还更严重。
纪凝直觉不对,握着纪思远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问:“怎麽弄的?”
纪思远缩回手,悻悻道:“没什麽,一时心急。”
“怎麽个心急法,同我说说。”
纪思远本想随意扯个谎敷衍过去,但看着纪凝紧皱的眉头,又想起自己与纪凝的关系已经改变,于是老实交代道:“就发现你不见了,一时着急,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这样了。”
纪凝吃了一夜馀天佑的醋,还以为纪思远丝毫不关心自己,现下心底涌出深深的自责。
心疼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就被馀天佑一脚踹开了,门後头探出了耶律宣的半个脑袋。
馀天佑站在门口,崩溃地朝里头喊道:“我受不了了,不想知道,求求你闭嘴吧!有话跟他们说行不行?炫什麽炫!”
耶律宣被捉了以後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滔滔不绝地跟馀天佑讲起自己和照影的事情,什麽相知相爱情比金坚,奈何小人作祟劳燕分飞,从屋顶到纪思远他们房间的路上,连气都不带喘的,把馀天佑搞得头昏脑涨,很崩溃。
馀天佑只能把人带过来,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纪凝握着纪思远的手,两个人在这卿卿我我的。
馀天佑脸色一白,有点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俩……这是干啥呢?”
耶律宣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我刚来的时候,他俩就在啃,就在屋顶上,我跟你讲,那场面,老带劲儿了。”
纪思远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和纪凝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