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血雨
塞缪尔踢开豪华套房的门,虽然Alpha带着一身怒气,江昭生还是感觉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下——塞缪尔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很紧,仿佛他是什麽名贵瓷器。
他拍了拍对方的胸口,示意他撒手。
私人医生很快赶到,为江昭生做了详细的检查,注射了些营养液,在他的双眼上敷了清凉的药膏,用一层洁白的纱布仔细包裹起来。
医生低声向塞缪尔汇报着情况:视觉没有受损,是强烈药物反扑和情绪剧烈波动的暂时性後果,只需要静养,避免强光和刺激。
“什麽时候恢复?”
江昭生侧耳去听,没想到塞缪尔一把捂住了他的耳朵。
?!
他什麽也没听见,在男人捂住耳朵的手背上狠狠拧了一把。
被偏爱惯了,以至于掐完才想起,塞缪尔好像目睹了他两次的“事後”带着一肚子的愤怒,怨气可能比鬼还重。
江昭生默默收回了手,甚至有些乖巧地把手臂藏在他的西装外套下,假装盖着这个被子眠了。
塞缪尔挥手让医生和手下全部退下,卧室门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现在彻底安静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塞缪尔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靠在巨大软枕上的江昭生。
他蓝眸中的怒火尚未完全熄灭,紧抿的嘴唇显示着他极度的不悦和後怕。他几乎能想象出密室中发生的片段,那件陌生的外套丶江昭生失去视力的眼睛丶脆弱的神情,无一不在灼烧他的理智。
但江昭生看不见,因为眼睛上缠着绷带,长发散开铺满了暗红色的软枕,看起来漂亮又脆弱。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塞缪尔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压抑着翻腾的情绪,“如果我再晚进去一会儿,如果那个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江昭生微微偏过头,纱布隔绝了光线,也让他失去了对塞缪尔神情的判断,只能依靠声音和直觉。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用一种极其轻微丶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谢谢你来。”
塞缪尔所有准备好的质问和怒火,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震惊地看着床上的人,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示弱?江昭生竟然在示弱?那个被人关心安慰後丶只会用锋利一面来回敬的江昭生,此刻竟然用一种。。。。。。柔软的姿态,承认了危险,并向他道谢?
这比任何回应都更让塞缪尔措手不及。
良久,塞缪尔才找回自己,他往前走了一步,在床沿坐下,怜惜地拿起他的手贴在脸旁,看着那个覆盖着白纱更显得小巧的脸,不敢置信地问:
“你刚才。。。说什麽?”
江昭生似乎有些不自在,微微动了一下手,抽不回来。
于是他把脸转向另一边,避开了男人沉甸甸的注视,声音比刚才清晰地重复:
“谢谢你进来,塞缪尔。”
又是一阵沉默。
然後,塞缪尔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真的变了很多。”
他伸出手,指尖怜惜地拂过对方散落在枕边的黑发,感受发丝像凉水一样淌过指缝。
“Stellina,这些年你是做了母亲吗?”
塞缪尔“趁火打劫”地掂起一些长发,嘴唇相触的瞬间,难以抑制地低低笑起来:
“怎麽突然变得这麽有爱心了?”
虽然塞缪尔是无心之称,江昭生还是蹙了下眉——他从不接受“妈妈”这种词从江晚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口中喊出。
“别开这种玩笑,也别那麽叫我,”江昭生用看不见的眼睛凭直觉跟他对视,“Stellina,这个名字你这麽喜欢,我送你好了。。。。。。”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以前我要是敢叫你一声‘Stellina’,你下一秒就敢掏木仓跟我绝交。”
塞缪尔从善如流,从善如流得甚至有些过分殷勤,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江昭生的耳廓,用一种缱绻的丶江昭生熟悉的调情语气,缓缓地说:
“好的,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