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花瓣如同鲜血般炸开,漫天飞舞。
在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雨中,塞缪尔看见那个漂亮青年收回枪,冲着他极轻地笑了,长眉一挑,吐出的就是这个单词:
“下次见面,小心你的脑袋。”
“Ciolo。”(小崽子)
那个子弹,仿佛带来了焚尽理智的爱意。
江昭生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巷口。
塞缪尔弯腰,从满地花瓣中捡起子弹,紧紧攥在手心,失去了感知般,灼伤了掌心也浑然不觉。
他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Ciolo”,青年的身影,连同那个下午佛罗伦萨的阳光丶火药味和玫瑰的残骸,深深烙进了他的骨髓里。
多年後,奢华套房里。
那个久违的称呼,仿佛带着当年的硝烟与花香,再次精准地击中了他。
那一刻的惊艳丶挫败丶不甘,以及那份从未熄灭丶愈演愈烈的汹涌爱意,被一个单词唤醒,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神经。
塞缪尔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坐在床头,握着江昭生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江昭生顺利抽回手,面无表情,忽略了他的巨大反应和沉默。
塞缪尔盯着他,过了好久,才沙哑地开口:
“。。。。。。你真是。。。。。。一点没变。”
还是那个能轻易让他全线溃败丶心甘情愿缴械投降的人。
江昭生没有回答,转过身背朝外,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塞缪尔没有离开。
他依旧坐在床沿,目光复杂地落在那截白皙後颈上——那里光滑平整,没有任何Alpha标记的痕迹,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幽幽散发出来,像是某种高级女香的後调,缱绻而暧昧。
塞缪尔盖住了江昭生的耳朵,因此他没听见私人医生的话:
这味道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江昭生仍被困在假性情。热里,只有香气彻底散去,才算是真正的代谢干净。
至于怎麽让甜蜜的味道逸散,就像他在客厅,男人在桌下做的那样。
哪怕可以接受宴会上某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不愿意找自己解决吗,塞缪尔攥紧了拳,掌心似乎又幻痛起来,他渴望撕破当下这层平静的僞装,用最直接的方式确认这个人的存在,亲近他,占。有他,把人困在双臂之间,让那双绿眸只能倒映自己的身影。
“他是谁?”
他盯着床上那个背对着他丶似乎企图用沉默逃避一切的人,鼻尖萦绕的甜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就在今晚,就在他的地盘上,有别人。。。。。。
有别人也嗅到了这味道。。。。。。碰触过他。
“医生说你还没完全退热,这香味。。。。。。就是证明。”
塞缪尔往前倾身,手臂撑在江昭生枕侧,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笼罩姿态,信息素不自觉地溢出,Alpha占有欲极其强烈时才会这样,试图覆盖那令他心驰神往的甜香。
可惜江昭生并不是omega,对他的信息素毫无反应,更不可能失去理智。
“昭昭,今晚‘帮’了你的人。。。。。。是谁?”
江昭生依旧背对着他,沉默着。就在塞缪尔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到他用带着一丝微妙犹豫的语调,轻轻反问:
“哪一个?”
塞缪尔感觉,自己体内名为理智的弦,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压断了。
江昭生说出这话其实并非刻意挑衅,他只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那个男人留下的地址丶下一次会面……纱布带来的黑暗隔绝了外界,对塞缪尔的质问,他不过脑子地给出了当时的想法。
哪丶一丶个。
见面……那个地址……
直到肩膀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掰过,眼前模糊地映出塞缪尔高大的轮廓,感受到对方几乎实质化的怒火时,江昭生才懵懂地回神。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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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Ciolo也有长辈对小辈称呼的意思,同理还有小耗子,小土豆。。。直男昭昭只是爱占便宜,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就是……妈咪。
被喊一次爽了一辈子的塞缪尔:妈妈再喊我一次[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