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秦屹川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他刚胡乱擦净了脸,发梢还滴着水珠,目光复杂地流连在江昭生身上。
江昭生没有回答,微微颔首。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尝试着放慢步伐,改变走路时重心的习惯。
还好功底还在,效果出人意料。那份天生的清冷疏离感,在女装的衬托下,奇妙地转化为了某种高不可攀的冷艳。
沈家庄园,葬礼现场。
这里的气氛与城外漫天的喜庆粉色截然不同。高大的铁门紧闭,黑衣保镖林立,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森严的等级和肃杀之气。
秦屹川亮出请柬,保镖核对着上面的名字和照片,目光随即落在他身旁戴着黑纱帽的江昭生身上。
“这位是?”保镖语气冰冷,带着审视。
“我的女伴。”秦屹川按照预想的说辞回答,手臂微微擡起,江昭生顺势挽住他,姿态自然而亲密。
那保镖却并未轻易放行:
“抱歉,先生,规定所有宾客都需要核实身份。这位女士,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不是请柬说可以带一名同伴吗?”
“这是临时规定,为了不让葬礼现场有太多闲杂人等,请您见谅,”保镖熟练地回答,似乎经常遇见这种情况,朝江昭生伸手,“您的女伴,可以先住在附近的五星级宾馆,您可以等葬礼结束再来接她。”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江昭生用黑纱手套掩着嘴唇,心下了然:看来,有人已按捺不住,打算在今夜动手了。
秦屹川肌肉绷紧,正准备强行交涉,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
“怎麽回事?为什麽堵在这里?”
走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笔挺。他的面容年轻而富有活力,但眉眼间却蕴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精明。
保镖立刻微微躬身:“林先生,这位秦先生的同伴没有请柬。”
被称作“林先生”的年轻人目光扫过秦屹川的请柬,随即落在了戴着面纱的江昭生身上。
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对保镖说:
“秦先生是贵客,我认识。不必核查了,出了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保镖显然对他十分信服,立刻退开:“是,林先生。请进。”
危机解除。秦屹川暗自松了口气,对这位解围者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同时警惕未消。
林先生却微笑着侧身,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似乎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江昭生身上。
就在江昭生挽着秦屹川的手臂,与他擦肩而过,即将步入庄园内部的刹那。
那位林先生忽然礼貌性地微微倾身,动作快而隐蔽。
温热的呼吸拂过江昭生头上薄薄的黑纱,一个深长意味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终于来了,嫂子。”
话音落下,他已然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可挑剔的丶仿佛只是尽了地主之谊的礼貌微笑,转身去应对其他宾客。
嫂子。
这个称呼,以及那年轻人语气中绝非善意的熟稔。
电光石火间,一个名字猛地撞入江昭生脑海——林瑾舟。
他是沈啓明生前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以远超年龄的狠辣手段和深沉心机闻名,对沈啓明表现出近乎狂热的忠诚。但他从未直接与江昭生打过照面,沈啓明似乎有意将他们隔开。
他竟然认识自己?而且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僞装。
那他刚才的解围是纯粹的帮个忙,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请君入瓮?
秦屹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低声问:“怎麽了?”
江昭生借着挽着他手臂的力道,轻轻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继续迈步向前,融入那些神情肃穆丶衣着漆黑的宾客之中。
他能感觉到背後林瑾舟如有实质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无声地舔舐过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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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江昭生眼里的秦屹川:(站在山顶大喊: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天神的爱!!!)
一想到後面要写什麽我就想笑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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