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对正在被改造的江昭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会刺激江昭生産生更强烈的反应。
而让江晚在场,用这种略带冲突的方式刺激江昭生,是为了加速他体内信息素的代谢和散发,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粗暴的“排毒”,免得那些外来的丶改造用的信息素过深地侵蚀他的身体。
但不能让他休息——一睡着,那些信息素就会加速改造身体。
沈啓明知道他这是喝醉了。
江昭生被困在沈啓明的臂弯和冰冷的吧台之间,半湿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黏在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和脖颈上。
酒精让他的体温升高,细腻的皮肤透出一种诱人的粉色,从领口一路蔓延至耳根。
那双蓝绿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焦距有些涣散,长而密的睫毛被酒气和泪水濡湿,每一次眨动都显得沉重而缓慢,带着不自知的勾人风情。
他微微张着嘴喘息,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唇瓣被酒液浸润得饱满而鲜红,像熟透的樱桃。
刚才被粗暴灌下的酒液还有些残留在他的下巴,亮晶晶的,而且在浅蓝色的家居服上留下深色的丶暧昧的痕迹。
江昭生此时整个人像一支被狂风骤雨打湿丶娇艳欲滴却摇摇欲坠的玫瑰,散发着颓靡而浓烈的芬芳——那不受控制的玫瑰信息素几乎充满了整个空间,甜腻得令人头晕目眩。
“别睡,昭昭。”
沈啓明用指节轻轻蹭过江昭生发烫的脸颊,试图让他保持清醒。心率需要保持在一定高度,才能最大程度地“挥发”那些不该存在的信息素,但又不能太过,让他难受。
江昭生意识模糊,只觉得浑身燥热无力,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偏过头,在沈啓明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只被惹恼却又无力反抗的猫,带着醉後的娇憨和委屈。
沈啓明眼神一暗。若是平时,他或许会顺势而为,享受这难得的“亲近”。换做是平时或者别的场合,他可能早就把手指放进去,借口惩罚。。。。。。江昭生舌尖的触感,他比谁都记得清楚,只是轻轻一捏,就能让他求饶,好像舌尖被烫伤一样,哆哆嗦嗦地掉两滴眼泪。
但现在不行。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转而捏了捏江昭生敏感的後颈,低声道:“江晚在看着你呢。”
这句话穿透了江昭生醉意朦胧的屏障,清晰地传入脑袋。他挣扎着想要从沈啓明怀里出来,身体却软得使不上力,只能徒劳地扭动。
沈啓明轻易地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声音带着一丝故意的暧昧,目光却瞟向脸色紧绷的江晚:
“别乱动。。。。。。我已经跟她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是吧,‘女儿’?”
最後那个称呼,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某种挑衅的意味。
江晚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後,她松开手,一把抓住江昭生在空气中无助挥舞的那只手,紧紧握住,垂着眼皮,语气冷淡得要结冰: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这句话与其说是反驳沈啓明,不如说是在强行压抑自己翻涌的情绪。
“晚晚。。。。。。我没有。。。。。。”江昭生被两人夹在中间,醉意和恐慌交织,声音带着哭腔,沙哑而脆弱,像受伤小兽的呜咽。
他求助般地望向江晚,那双被水汽浸透的蓝绿色眼眸里充满了无助和乞怜,足以融化任何坚硬的心肠。
江晚看着他那副迷失在迷雾中的眼眸,这副我见犹怜的姿态确实极具冲击力,但涌上心头的,更多是一种愤怒的酸涩和无力感。
是Omega的特质让他变得如此易碎,还是江昭生本质上就是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名贵花卉,经不起任何风雨?
——或许都不是。
他只是运气太差,从未有机会像普通人一样安稳扎根,所以才在成年後,被命运的浪潮无情地裹挟丶撕扯。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回避,目光锐利地直视着江昭生,抛出了一连串更加尖锐的逼问:
“你为什麽总是这样,爸爸?”
“——明明难受得要死,为什麽从来不肯说出来?为什麽非要一个人硬扛?”
江昭生被她问得浑身一颤,眼神闪烁着想躲开,却被江晚牢牢握住手,无处可逃。
“你是不是觉得找人帮忙很丢脸?是不是觉得被人护着很软弱?”江晚步步紧逼,Alpha的气势在不经意间流露,“还是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啓明紧扣在江昭生腰侧的手:
“你其实潜意识里,很享受这种被人争来抢去的感觉?喜欢被当成战利品一样占有?”
“不是,我没有!”江昭生被这些话狠狠刺伤,猛地摇头,泪水瞬间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你怎麽能丶怎麽能这麽说我。。。。。?!。”
他因为激动和委屈,身体微微发抖,被江晚握住的那只手也开始用力,指尖几乎要掐进江晚的掌心,像是在无声地抗议这莫大的冤枉。
与此同时,空气中那甜腻的玫瑰信息素如同被投入了沸石,骤然变得更加浓郁丶更具侵略性,仿佛是他无声的哀鸣与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