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颇有心得。
我收回视线一脸稀奇地看他,“你们医生还要兼职情感调解业务?”
褚聿瞬间从伤感中抽离,作势要走,“滚蛋,爱听不听,老子就是闲的!”
“抱歉,抱歉!”
我顺从地道歉,询问他江亭遇手术的安排。
褚聿刚好一点的表情再次变得黯淡。
我的心再次被提起来,喉咙里像是塞了块大石头,“情况不好吗?”
褚聿摇了摇头,“已经做完了,不然你以为他在这么专业严密的护理条件下,怎么会烧成肺部感染,还进了icu?”
竟然已经做完了吗?
在我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江亭遇似乎一直都在独自面对生死、承受痛苦。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更疼了,像是手术的刀口都划在了这里。
“本来应该做输液港的,但是你也知道,他肺部实在脆弱,虽然理智上知道并不会产生影响,但情感上还是有些避讳。”
“幸亏他症状轻,化疗疗程比较短,不然哪怕心里不舒服,也得给他装了。”
说着,他起身挽起江亭遇的右手袖子,指着他手臂中部的白色输液管:“喏,pi管都置好了,就等他感染消退,直接开始化疗。”
pi管很长,从手肘处的静脉一直延伸到心房,裸露在外面的连接器被敷料牢牢固定。
很明显的凸起,我试探着摸了摸,便再也收不回手。
褚聿轻手轻脚离开了,走之前还特意提醒我先把饭吃了。
“他现在就靠你活着呢,你要是当着他的面生病了,他真能死给你看。”
极郑重的语气,我不敢不当回事。
江亭遇再次醒来时,月光已经铺陈满地。
病房里依旧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朦朦胧胧的,和楼道里刺目的白炽灯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
也方便屋里的人看清每一个从门口路过的人。
“你昨天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环着江亭遇的肩膀,与他头挨着头坐在床上。
“你猫着腰偷偷往里看的时候。”
江亭遇神色得意,“我能认出你的发顶。”
那就是刚一到他就发现了。
我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
昨天晚上我特意放轻了动作,病房又极其隔音,他想第一时间发现我,除非一直盯着外面的动静。
“你昨天一直在等我吗?”
江亭遇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进来看我。”
他有些委屈,眼眶渐渐泛红,“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肯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