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培风不动声色地从衣架上取下段北望的风衣递过去,指尖将一枚微型监听设备滑入衣袋:“需要我送您吗?”
“不用。”
段北望浑然未觉,系好领带就往外走,“我自己开车。”
十分钟後,项培风盯着光脑上闪烁的定位红点,驱车驶入雨幕。
导航最终指向门禁森严的西城富人住宅区,项培风将车开到门口时被保安拦下,想起有个老同学就住在这里,给他打了一通电话,顺利通过岗亭。
而更晚一些的时候,委托中心的走廊上,关在披了件黑色大衣急匆匆下了楼。与此同时沈雾窗正巧推门而出,见状立即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尾随关在到了地下车库。
拉开车门时关在手一顿,转身折返,连车门都没来得及上锁。
沈雾窗迅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钻进驾驶座,发动「降维」将自己变成一张轻薄的纸片,完美隐匿在了油门踏板之下。
“就说研究这招有用吧。”
纸片人得意地微微颤动,在黑暗中静待行程开始。
*
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逐渐密集起来。
耳机里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就是段北望温和带笑的声音:
“洗过澡了?让我抱一下。”
一阵轻微的推搡声後,另一道男性的声音响起:“去洗澡。”
陌生又熟悉的声线令项培风瞳孔微缩。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如同惊雷乍响般的名字——
宋仰春。
“见你之前就洗过了。”衣料摩擦的声音逐渐远去,监听器里开始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项培风面色凝重地站在楼顶天台的廊檐下继续监听,雨水不时斜飘进来。
碰撞声里,宋仰春问:
“听说裁决使重症昏迷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段北望似乎不满于他的分心,动作更加用力,“你现在是金环副理事长,这种事难道不该比我更清楚?”
宋仰春闷哼一声,呼吸变得紊乱,“异管局受裁决使直接管辖,可我上面还有个姓江的,我不问你,难道问他?”
“我前几天刚见过裁决使,身体是不太好,”段北望动作不停,喘息声也不停,“但也没有不好到说昏迷就昏迷的程度吧?”
“他见你做什麽?”
“秘密。”
“紧急会议前还是紧急会议後见的?”问着问着,宋仰春忽然惊叫一声,“段北望你……!”
随後是更加急促的呼吸声。
段北望只低头闷笑,动作更加卖力。
……
良久,宋仰春带着情事後的慵懒呼唤段北望的名字:“无论如何你都会帮我的,对不对?”
段北望的沉默持续了几秒:“仰春……”
他像轻轻抚过宋仰春的背,话音里带了几分犹豫,最後却化作一声叹息:“……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做的究竟是什麽?”
宋仰春赤脚下床,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此後是长久的静默。
一分钟後,段北望追了出去。
项培风捏了捏鼻梁,雨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