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培风瞬间像打了激素,利落地穿好衣服。
两人十指紧扣地牵着手,一同走向晨光熹微的未知前路……
*
项培风驱车回到异管局,段北望早已派秘书等候在一楼大厅,神情比之前更加冷峻:“段局让您去他办公室。”
项培风推门而入时,段北望正僵坐在沙发上,眼下青黑,一夜之间下巴上就冒出细密的胡茬。他张口,但仍目视前方,盯着虚空中不存在的一点问:“你昨晚去哪了?”
项培风视线下移,只见段北望面前赫然摆着一份监听设备的照片,以及他前几日在档案室里留下的调阅记录。
他将手缓缓移向腰间,电光石火之间突然举枪对准段北望。
“把枪放下。”段北望终于将飘渺的目光移向他,“我可以解释。”
“解释你害死我父亲,还是你与宋仰春的勾当?”项培风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枪口纹丝不动锁定段北望的太阳xue。
段北望似被这番话所激怒,猛地掀翻茶几:“项培风!谁准你这麽跟我说话的!”
“就凭我要讨回一个公道。”项培风的声音很稳,持枪的手却微微颤抖——
他其实并未掌握确凿的证据,只是虚张声势想从段北望口中诈出点什麽。
段北望目光闪动:“我为你父亲忙前忙後地申请勋章丶荣誉,叫我害死了他?我忍气吞声从宋仰春那儿套取情报,叫我跟他同流合污?!”
“段局,你的异能是「吐真」而不是「撒谎」。”
项培风冷笑一声,将枪口下移寸许,“音调升高丶手指痉挛,都是审讯犯人时最常见的撒谎行为。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
“我能进异管局是托你的福,替我父亲申请荣誉是为成全他的英雄情结,至于宋仰春,”他语气讥诮:
“出卖色相就是你所谓的‘套取情报’的唯一方法?”
“项培风,你……!”段北望不敢置信地指着他的鼻子。
项培风则自嘲地收了枪,低声呢喃:“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你竟然是这麽一副为自己狡辩的丑恶嘴脸。要不是你现在还不能死,我会立马扣动扳机,射穿你的眉心。”
段北望的脸色彻底灰败下来,从发现监听器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棋差一着丶大势已去。
“我想你也不会杀我,”他颓然地跌坐回沙发,“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秉性我最清楚。”
沉默片刻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错过了一个重要的细节,猛地擡起头:“什麽叫我还不能死?你……”
他声线发抖:“你去见过裁决使了?他把局长调令给你了?”
“是。”
这个字像一记重锤,击垮了段北望残存的最後一丝希望,他彻底瘫软在沙发上——
上次见裁决使时他就怀疑对方知晓得太多,如今项培风的话更是证实了裁决使才是真正的布局之人。
项培风观察着他的神色问:“你故意把监听器留在宋仰春那儿,是想问我想什麽?”
段北望虚弱地笑了,“你倒是聪明……”他毫不犹豫地问出自己心中所想:“我走之後,有人去见过宋仰春吗?”
“有。”
“谁?”
项培风不急不慢地提出自己的条件:“先告诉我,你和宋仰春之间的事。”
局长调令被夺丶与宋仰春维持多年的地下关系败露丶杀害队友的真相被无情揭穿……段北望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