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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小说>风波亭外二三里打一个生肖 > 丑人(第2页)

丑人(第2页)

一听那人声音,越东风却松开他,伸手将他腰带重又系上,声气不耐,“你来做什麽?”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给你收尸。”

这话可大大刺耳,季千里道,“你胡说什麽?你是谁?”

四处丶天顶都看了,依旧不见人影,只听那声音道,“我是沈清河。”

那声音虽不好听,那人却有问必答,有股诡异的知礼,季千里一愣,越东风哼了一声,“我跟小师父提过。他赖皮不肯走,我们找个屋子去,好不好?”

他动了念,底下手指勾缠着他,若非知道有人在,若非那人说了那几句扎耳极了的话,季千里立刻就要跟他找个屋子去,只这时强镇定下来,“……沈清河……”

喃喃两声,“啊,是你说在扬州那个人……相貌骇人,脾气古怪,我如果喜欢,就随他住下,如果不喜……”

他听见越东风笑出声来,那人也冷笑一声。

与此同时,他肚子“咕”地叫了。

越东风惋叹道,“果真食在色前,饱暖方能思淫。”

把人腰一搂,行不沾尘一般,轻飘飘往前点去。

季千里见那光亮速速近了,也忍不住叹了一声。

他凑过来道,“不急,不急,等我们回了房,小师父想要哪场雨,都随你。”

季千里被那曳长的“随你”二字勾得脸一红,又想倘若没平沙的事,他们本就在说雨,禁不住心里发热,凑近他耳边,“你也是。”

“哼,你也不小了,待会儿见了你徒弟,你也这样不知分寸?”

方才那嘶哑声音又出现了,且似一直跟随,忽然近在迟尺。季千里回过头,“啊”地一声,往越东风身边一贴。

他顺手搭在他肩上,不以为然道,“她年纪也不小了,该懂的自然要懂。”

那人似乎只为了说他一句,也不急着去答他,一见季千里反应便道,“他不是告诉你我‘相貌骇人’,你还怕什麽?”

这次倒真不是他冤枉人……

那扬州果真是烟柳繁华地,这临冬酉末十里长街,酒肆林立,开门开栏,串串香风飘过,有人弹曲有人笑,一片灯火通明。青石板路外一排不知名的常青树,几级石阶外依依伴水,漂流远处,也随岸内灯笼波光粼粼。然而这样好的辉光美景下,此人的脸就显得格格不入。

仿佛被谁拿什麽烂泥堆到了一处,马马虎虎捏成了圆,又大发慈悲给了两个眼洞两个鼻孔一张嘴。馀下部分便全不管了,东凸一块丶西凹一坨,几乎没一处闲着。

那脸上更像烧着一把无形火,淅沥沥叠着一层又一层蜡油似的东西,头上无发,中间无眉,底下无须,似乎火还没烧尽,只得寸草不生。

便是季千里从不以貌取人,目光陡然从越东风脸上挪到这样一张脸上,怎能不惊?

他眨了眨眼,回了神,“沈老先生,对不住。”

那沈清河脸上两只洞穴里射出光,“沈老先生?我哪里老?我和你也差不多岁数。”

季千里又吃了一惊,“原来你和我差不多,我听你声音,还以为你比我爹爹还年长些。”

“你以为,天底下你以为的事多了,难道全都如你以为麽?”

季千里点头道,“那我以为错了,你和我差不多,我就不叫你老先生,就叫你沈先生。”

“哼,”沈清河却鄙夷一声,“别人回你两句,你便要承认错了,你的骨气给狗吃了?”

季千里顿了一顿。

“我也不知我的骨气在哪,不过我想你说得对,是要承认错了。”

那沈清河一愣——在他脸上是看不大出来,但以他原先那绝不停顿的语速,似乎是语塞了片刻,“你连骨气在哪都不知道,还活着做什麽?”

他若就爱教训人,季千里绝不至于再回他,可他偏偏每句都要问,他哪能忍住不去答。

“我想人只要吃了饭丶饮了水丶睡了觉便会活着,至于活着做什麽,我也还不知道。”说完把眼去看越东风,发现越东风也看着他,只觉听到两颗心正在跳动,心道,那也没什麽不好。

“你不去追人,还跟着我们干什麽?”越东风终于问。

那沈清河正嫌没人理会,“我大老远来,你连口饭也不让吃就赶我走,你就是这样对老人家的?”

他冷笑,“你不是跟小师父差不多年纪?那你即便是老人家,在我面前也要加个小字,有什麽赶不得?”

“哈,哈,”那沈清河干笑两声,“我打搅你做坏事,你心里不痛快,要帮他对付我。哈,那我更不能走了。”

说话时三人已走到街中央。两幅年轻面孔外貌都十分出衆,从来一路都有人侧目惊叹,那些酒家门前小二揽客,更一见便要上前,可惜今夜身边走了个沈清河,那张丑脸却教人一见生惧。

那沈清河自己丝毫没察觉,说完擡眼一望,似在找吃饭人家,只他一看招牌便道,“这‘倚风楼’三个字寒碜如此,竟也有脸挂出来。”

那门前小二脸一黑。

又走几步,听到里间咿咿呀呀的唱曲,“这人嗓子坏了,叫得跟水鸭一般,难怪没甚麽客。”

声音也传到人家耳里。

店主正愁生意不好做,骂道,“丑八怪!你自己丑成这样,还来找晦气!”

“我丑,你也难听,的确晦气!”

“嘿你这个丑八怪!”

眼看那人捋袖,季千里只觉这人招惹是非的本领不亚于另一个,架着人胳膊,“沈先生,我看那边还有几家,我们去那里。”

沈清河顺眼一看,正要嗤他,越东风道,“你再到处吵架,我就点你穴道,让你三天三夜不能说话。”

“……”

想必他说的事不是头一回做了,那沈清河就像给人兜头淋了盆冷水,低声道,“上回还是一天一夜,如今竟已成了三天三夜,你明知我不说话会死,已经不去招惹你,谁知你长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古怪,不管伤不伤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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