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不想睡?”
“想的。”
“那不许说话了……”片刻他又道,“也不许动手动脚。”
……
再睁眼一抹斜阳照在床上,被子染了层金似的,季千里也就以为才到当日傍晚,还道几个时辰便像睡得太饱,懒洋洋眯着眼偎了会儿,方才忍不住一动。
“睡饱啦?”
越东风破天荒比他先醒,撑着脑袋斜靠床头,似在看他。
他嗯一声,坐起身,只感浑身酸疼至极,看着他,“你怎麽醒这麽早?”
馀光中他不着寸缕,越东风手把着他腰,一下一下摩着。
“早麽,也睡了一日,只比小师父早醒片刻。”
“一日?”季千里吃了一惊,“这都是第二日了?你怎麽不叫我?”
“你睡得很香,还笑来着,叫你做什麽。”
“说要去看平沙来着。去晚了她要闹的。我什麽时候笑了,我怎麽不知……”季千里一句句接着,忽道,“咦,被子换掉了?”
“是啊,你不是嫌它湿乎乎的。”
“难怪睡得这样舒服。”季千里弯了弯眼睛,瞥到屋中浴桶,又凑上来闻他,“你又沐浴了?”
“怕你难受来着。”
季千里便知他是先给自己洗了,大概睡得太死,什麽都不知道,一边问,“为什麽会难受?”一边伸手去拨他颈上系着的玉符。
越东风笑了笑,“想要啊?”
一只手在颈後微动,玉符已落入掌心。
其上空无一物,更像是块小方牌,然玉质坚腻,通透润泽,一看便是极有年岁的不俗之物。季千里盯多日了,心痒痒的,经一夜交融,如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觉没那般不好问出口了。
“……是你娘亲给你的?”
“嗯,只留这个忘了烧,後来就戴着了。”
季千里拿起来,“她是个……什麽样的人?”
越东风唔了声,“是个成日琢磨怎麽把我从树上抓下去读书的人。”
季千里心中一软,心道,他娘亲听来也和我娘亲一般,只是想把他从树上抓下去读书。他对那两人不掩憎恨,对她却无丝毫怪罪,可见她从前也是真很爱他了。
只她若爱他,似便不该……
“怎麽啦?”
季千里看他神情,亦似有些困惑,忍不住问,“你长得像她是不是?”
越东风微一愣,“我不像她。”
脸上不加掩饰的嫌恶。
季千里未料,摸他脸,轻声道,“那她一定也很漂亮。”
越东风又笑了笑,微侧过脸,贴在他掌心,嗯了声。
“这倒是。”
他从季千里手里拿过那玉符,似掂量着,“送给小师父当聘礼,好不好?”
季千里笑,“真的?”
他亦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不过比不得你的宝贝菩提子,嫌它不吉利,丢掉好了。”
“胡说,哪里不吉利……”季千里又抢回手里,弯眼笑,“比菩提子好,你的什麽我都喜欢,怕你舍不得。”
越东风握住他手,凑上来吻他,“我有了这个,还舍不得那个做什麽。”
“那你给我系好,”季千里垂下眼,声音微变,“……嗯,你再摸我,我也要摸你了。”
“那你摸啊……”
越东风勾起唇角,拉着他手伸入被中,两只热手连着块暖玉,立刻触到一片同样赤裸着的温热肌肤,“早说了,小师父想摸哪里都可以。”
季千里又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