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马库斯面前,将母亲的手,交到了马库斯的手中。
“我娘走不快,你扶着她。”
“主…主人…这…”马库斯顿时受宠若惊,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唐诗音,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苏慕言眉头一挑,冷声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不…不是…”马库斯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将主母柔软的柔荑,紧紧地握在自己粗糙的大手里。
他不敢用力,却又不敢松开,那感觉,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惊肉跳,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唐诗音的身体,抖得愈厉害。
她想挣脱,可儿子的眼神,却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只能认命般地,任由黑奴,用那只曾侵犯过她的手,牵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北方。
苏慕言走在最前面,嘴角勾起邪异的微笑。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让母亲的身体,一点点地,去习惯这件“神器”的温度,熟悉它的气息,最终离不开它。
而自己,则将在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漫长而刺激的“驯化”仪式中,汲取到源源不绝的力量。
三人就这样,以极其诡异的组合,重新踏上了征途。
苏慕言在前,如同一位巡视领地的君王。
马库斯与唐诗音在后,手牵着手,像一对被迫结合的怨侣。
不知走了多久,一直沉默前行的马库斯,那双在角斗场里磨砺出的锐利眼睛,突然微微一眯。
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黝黑的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随即压低声音,沉声说道“主人!有些不对劲。”
苏慕言闻言,也停了下来,目光投向远方。
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团黄色的尘土正冲天而起,如同一条蓄势待的恶龙,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急逼近。
那绝不是普通难民能有的度。
是追兵!
苏慕言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甚至来不及去分辨那滚滚烟尘之后,究竟是李承霄的爪牙,还是别处的乱兵。
他当机立断,对黑奴命令道“马库斯,背上我娘,进山!”
“主人?”马库斯一愣,显然没料到主人会这样安排,难道不应该是他垫背吗?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回头,一直往深山里跑,直到甩掉他们为止。”苏慕言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实。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劈头盖脸浇在唐诗音麻木的灵魂上。
空洞的凤眸里,终于有了焦距,死死地盯着儿子清瘦却挺拔的背影。
断后?
他要一个人,去面对那气势汹汹的数十骑兵?
“不!”一道凄厉的尖叫,从唐诗音的喉咙深处迸而出。
随即猛地挣脱马库斯的搀扶,踉跄着扑了过去,死死抓住儿子的手臂。
“我不走!言儿,娘不走!”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冲刷着她脸上的污垢,露出两道惨白的痕迹“要死…我们母子死在一起!”
国破家亡的恨,受尽凌辱的苦,在这一刻,都敌不过将要失去亲人的恐惧。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为自己赴死。
然而,苏慕言只是平静地回过头,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一片幽深冰冷的潭水。
“娘,您忘了么?您现在,是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我的命令,你只需要服从。”
说罢,他不再看母亲,目光如刀,直刺向一旁不知所措的马库斯,说道“执行命令。”
“可是主人…”马库斯面露难色,看着苦苦哀求的主母,在角斗场里磨砺出的坚硬心脏,也生出一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