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照地址来到玛塔拉家。
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你本以为塔玛拉这麽精致的女孩会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去住一个非常舒适的豪宅之类的。
面前这栋楼却外观斑驳,砖墙剥落,窗框里塞着碎报纸。
你的眼睛肌肉跳动,但还是走上前去。按下门铃後,不等她回复,一阵风就把这楼栋门给吹开了。
原来根本没有门禁,你只消轻轻一推便自动打开。
楼道黑暗又潮湿,墙上甚至还有手指刮过的痕迹,一道道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你的脚步停顿下来。
还要再往上走吗?
握紧口袋里的鬼新娘青丝,哪怕是看看塔玛拉到底是卖得什麽药,也要过去。
怕什麽。
——你觉得经过小清的那件事,你现在心态狂得有时都有点让你偷偷害羞。
咳咳。
四楼很快走到,你轻易在一排老旧的铁门里找到了那扇用彩色串灯装饰的门。
门半掩着,一大堆的鞋子仍在屋外,阵阵笑声从里面传来。
走上前,屋内一片温热。
你还没进去,酒精的味道,混着香水丶烟草和某种说不上来的发霉甜腻味,就已经像一道浓烈的雾扑进你鼻腔。
你还没脱下鞋,塔玛拉就像是在门外长了眼睛似的,探出头,还笑吟吟地牵住了你的手。
“你总算来了!快进来,别站在门口。”
她今天穿着一件透明的灰蓝纱裙,底下没穿打底,皮肤上贴着奇形怪状的闪片。
一如既往的夸张妆容,连笑都像涂抹过的油彩,漂浮在脸上。
你把自己带来的一套小礼物交给她,被她开心又惊喜地抱住。
“你真好!其实我没说让你带礼物,你完全可以不带的。”塔玛拉像只开心的小鸟,叨叨叨地说着话,“哎,我就说,情绪价值这块儿还得是咱花国人。”
塔玛拉挤眉弄眼地对着屋里做鬼脸:“这群毛子真就空着手呢。”
顺着她的视线,你望向屋内。
挺小的屋子,但客人很多,居然全是洛丝国本地的年轻人。
女女男男瘫坐在各个角落,手里握着酒瓶,不断有烈酒倒进杯中,来来回回,一轮轮地劝酒游戏在小小的空间里循环往复。
你听不懂她们说什麽。
但塔玛拉一直挽着你的手,每和别人说两句话就会回过头来和你再讲几句,完全没有让你被冷落。
你坐在那里和塔玛拉聊两句,吃点水果,打发时间也还行
话说回来,塔玛拉的洛丝语极好,她穿梭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笑声明媚,每当有人举杯冲她叫喊,她便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下。
你看着她,有时她喝完还舔一下唇,不知道她在逗弄谁,反正你这麽看着她,有点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这麽贴着塔玛拉可能给人家还添了些麻烦,你慢慢就往别的地方坐了坐。
塔玛拉敏锐地发现了你往远坐,还贴心地问你怎麽了。但看你真的想自己待着,就也没再多说,比先前更开心地去和别人一起社交去了。
真好啊,你想到了嘤国副本时和几个靠得住的朋友一起的时光。
那个时候哪怕大家每天都说要警醒要警醒,其实还是在偷偷享受人生,把副本当成游乐园。
沉浸在回忆里手上也没停,没多时,你就快被点心和小甜水给喂饱了。
再看周围的氛围,虽然热闹,你又渐渐觉得有些无聊了。
本来你也不是聚会生物,何况没了塔玛拉陪你,就根本没人理你了。
你尝试用嘤语加入随机的本地人的对话,但她们却都尴尬一笑,应了几声後走开了。
见状,你也不再和她们闲聊,自觉地躲到了沙发角落的一只破皮垫子上。
不再试图加入以後,你像看真人秀一样看着眼前这群人,一开始还挺可乐的——她们怎麽就那麽不嫌脏啊,一个杯子里所有人轮流喝酒啊丶满地乱滚的球要投进酒杯里然後再喝掉啊,这些游戏看得你直皱眉又感叹不同的文化还真是有不同类型的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