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慢慢觉出不对劲了。
你不是不懂狂欢,多年社畜什麽场面没见过呢,完成一个大单子後的组会庆祝什麽放纵都会有——可这屋子里弥漫的,不是放松,而是说不上来的癫狂。
——像一阵把所有人都卷进去的潮水。
你越坐越不安。
尤其是屋里的味道。
你进屋前就觉得不适。
但开着暖气不好通风的屋子里全是玩游戏玩得满头大汗的洛丝人,你也能理解为什麽会这麽臭。只是现在,那股香与臭交缠的气息,好像不是从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而是…从墙缝里渗出来,从各种不情楚的角落里挥发出来。
你的目光搜寻过去,居然在墙角那盆植物上看到了一团肉色的黏膜粘在上面,像是什麽东西腐败後化开的组织。
没人在意吗?塔玛拉也不在乎吗?还是说——
一名女生踉跄着走来,拿着两杯酒,递给你一杯,这时倒是用蹩脚的嘤语说:
“喝点酒呀,花国女孩,不融入可就孤单咯。”
你摇头婉拒,对方却耸耸肩,自己仰头喝掉了你的那杯。
她笑得很夸张,笑到嘴角撕开似的,然後跌回沙发上去,软绵绵的靠着你。
说是人的身体,你却莫名觉得黏糊糊的。
你赶紧侧开身子,留着她就这麽没有骨头似的软在了那里。
有意思。
你知道不对劲,但你也知道既然这里不对劲,就不会轻易地能离开。
在角落又坐了好一阵子,你不断观察四周。
嘿,不知是不是酒精让这里的客人逐渐都撕去了“人”的一面,她们都像是演戏般地重复同样的行为——喝酒丶起哄丶笑丶拥抱丶再喝酒。
像一段不自然的循环录像。
而聚会的主人——塔玛拉一直没再看你一眼。
她就是这里唯一一个不同的人,手里总是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装满伏特加的透明小杯,每一杯里都插着一朵玫瑰色的花瓣,慷慨而热情地分发给每一个人
你看到有两个女生拿了酒後,不知和塔玛拉说了什麽,朝着你大笑了起来。
接着,那两个女孩走向你。
她们并肩坐下,挤进你这片小沙发,一人一边。
动作也像是约定好的,一起擡手搭上你的肩,一起歪着脑袋,笑着说:“我们去‘玩点什麽’吧?”
你没有立刻回应。你甚至没有转头。
你只是直直地盯着对面的落地镜。
那镜子里,三个身影。
你丶右边的女生丶左边的女生。
她们手搭在你身上,可是镜子里的倒影——
她们的脸没有五官。
你直接站起,推开她们。
她们跌落在地上,没喊没叫,只是同时笑出声。
你转身欲走,忽然看见倒地了的她们拥抱在了一起——那种激烈丶混乱丶像要把彼此狠狠揉成一团的相拥,没有羞耻,只有荒诞与迷醉。
而玛塔拉站在远处灯下,端着那盘酒,笑得异常温柔。
啊对啊,还有一个人也是“不一样”的。
就是你啊。
塔玛拉是主人,但你不是客人。
你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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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虎重生了,回到了那个痛不欲生丶痛定思痛丶痛改前非丶痛来开始遇见你的夜晚,这一次,虎会好好写小说,夺回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