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青年转头,看见妹妹以滑稽的姿势僵在原地。
见他发现,舒然也不装了,穿着厚棉鞋哒哒扑向他。
“哥。”
舒弈下意识擡手接住她。
白茫茫的天空飘下鹅毛大雪,舒然擡头,去揪他的脸,欢快的说:“你干嘛愁眉苦脸,活在当下最重要,快看,又下雪了。”
她想的很明白,梦是梦,现实是现实,要从梦境中总结检讨,警惕自己走上相同的结果,而不是沉浸在虚假的梦境中,影响正常的生活,她已经搞懂了季昀铮的来历,知道他对舒弈的威胁来自于哪里。
现在周时盈放弃追求他哥,季哲的危险排除了,自己也不会自杀,她哥也能好好活着。
至于最开始自己成为知青下乡的梦,他们每个人的人生走向也已经发生偏转,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幸福圆满的结局。
舒弈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笑脸,也跟着笑,“你说的对。”
他一把抱起舒然,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转了几圈後又紧紧抱住她,在她冰凉的发丝间落下一个珍重的轻吻。
青年动作隐秘,并未有人发现。
舒然被转的晕头转向,看到席策远下来,又急急忙忙跑向他,又被抱起来转了两圈。
被他们接力这样抱着转,舒然蹙起眉头,“我快要晕死了。”她嘟囔着制止席策远。
舒然乐观的态度让舒弈紧绷的心脏放松下来,以一种更为轻松的态度去处理舒宏勇拜托给他的烂摊子。
苗向红和丈夫要回家收拾一下,廖雪华的病床边上暂时没有人,她看到两个高大的青年站着自己的单人病房里,有些紧张的躲了躲,哑着嗓子说:
“舒宏勇让你来的,他还在做缩头乌龟吗?”
她以前听舒宏勇提过,他家这个堂弟很厉害,让她对舒然的态度客气一点。
舒弈不客气的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拿出席策远带来苹果,用刀削去外皮,露出白里透黄的果肉。
廖雪华还以为他是削给自己,刚想说不吃,就看见他对着苹果啃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
“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只有这麽一点伤口的,你要是继续闹,我不介意把你以前那点事抖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工作和名声,你一个都保不住。
你老实出院,该相亲相亲,该结婚结婚,到时候舒宏勇念着旧情给你包个大红包。”
舒弈不是什麽善人,他的手段一向阴狠,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心生怜悯,手下留情。
只要能够快速解决事端,他不介意展露出狠厉毒辣的真面目。
廖雪华确实不想死,只想用这种吓吓舒宏勇,她无法接受自己被看不上的男人抛弃。
尽管舒宏勇为了情面,对外说是她要退婚,也不能掩盖她被人抛弃的事情,就想以这种方式,强迫他回到自己身边。
他们的感情本来是好好的,她当时已经和别的男人断了,都怪这对舒家兄妹。
席策远适时的插话:“你别吓她了。”
转而对廖雪华说:“你父亲残疾,母亲瘫痪,弟弟在村里游手好闲,你这麽想跟舒宏勇结婚去随军,如果是想摆脱他们,我们可以给你在外地找一个工作机会,你出院就可以入职。
如果不想,我们也可以给你弟弟找个工作,让他可以养家糊口,你好好考虑一下,再闹对你没好处,我们等你出院再过来。”
来之前,席策远跟父母仔细打听了一下廖雪华的家庭情况,因此有了这番推测。
廖雪华听完怔住,望着他们的背影出神。
舒弈离开前,笑眯眯的提醒廖雪华,“这个病房的房费我只交到了今天,明天护士会帮你换房间。”
舒然知道舒弈和席策远这天下午请假去看廖雪华,本来她也想去,但被两人拦下,让她坐在办公室里老实工作。
钱洁见严梅不在,搬着凳子凑过来跟她一起整理文件,悄悄摸摸的说:“副主任的人选好像出来了,我看见严姐今早开会完拿着盖着章的文件纸回来,跟她之前的那份挺像的。”
“紧张吗?”
钱洁嘴硬,“我紧张什麽?我还不希望是张辉呢?”
“为什麽?”舒然有些奇怪。
“张辉跟我说,副主任要被派驻外地,我俩年後还要结婚呢,哪能这时候分隔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