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不让曾大夫来一抹心疼,他爹的腿有旧疾,每逢雨雪天气就会疼痛难耐,,可这护膝都破了,可见摔得很严重。
沈青山接过药酒倒入手心搓热後揉至淤青处,“没事,你不是在做饭,快去厨房看看,别糊咯。”
沈瑶被撵出门外,将厨房竈台的火撤小些,便戴了帽子围脖去寻曾大夫。
“里长,你怎麽过来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曾大夫正在同儿子用饭,屋里点了炭盆极为暖和。
沈瑶将自家父亲的病情一说,曾大夫就和沈瑶约定了时辰,用过晚饭後,过去给沈青山瞧瞧。
离开前,沈瑶又在他这里买了好些罐冻疮膏,打算明日带过去给万河乡的乡亲们。
曾小宝喝着面疙瘩汤,举着勺子看向从外头进来的爹爹,奶声奶气道:“爹爹安心去出诊吧,我一会吃完饭去找春旺哥哥玩。”
“小宝真乖,把面疙瘩汤吃完,等爹回来後再给你煮碗糖水蛋喝。”
曾小宝一听有糖水蛋,二话不说就把碗里的面疙瘩给干完了。
估摸着沈家吃完了晚食,他这才挎着药箱过去。
沈瑶在家中书房练毛笔字静心,听到敲门声,前去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黄杏见曾大夫上门来,原以为是女儿身子不适,可没想到却是丈夫受了伤。
吃饭的时候,丈夫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要不是曾大夫上门来,他恐怕还要瞒着自个。
看着曾大夫为丈夫熏艾,黄杏立刻又去厨房煮了姜枣茶给大夥喝。
“你爹的腿受不得风寒,注意保暖休息,最好不要再摔了,否则日後容易骨裂。”曾大夫为其诊治完,临走时,站在门外同沈瑶压低了声音道。
沈瑶将他的叮嘱牢牢记在心里,回屋後就告诉爹娘,明日她代替父亲送大夥去万河乡。
“这哪行,爹这伤没啥大问题,不能耽误大夥赶制最後一批蚕丝。”沈青山为表示自个真没问题,不顾衆人阻拦,站起身咬着牙在屋里来回踱步。
黄杏忙上前摁着他坐下,“你别逞强,让阿瑶去就是,她赶牛车的技术可比你强多了,你就老实在家歇着。”
“可是。”
“别可是,这个家我说了算。”黄杏让女儿回屋睡觉,又叮嘱道,“阿瑶,你明日赶牛车穿暖和些,娘不是给你做了一个兔氅吗,明日穿戴上,晓得不。”
“娘,您也别责怪爹,曾大夫说,爹那腿往後都受不得寒,也不能再摔了。”
黄杏拍了拍女儿表示明白。
等沈瑶回屋後,就看见杨文英抱着汤婆子站了起来,“伯父的伤严重吗?”
沈瑶叹了一口气。
杨文英便明白了,凑到沈瑶跟前:“不如咱们从京中请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来家中给伯父看看。”
沈瑶擡头看向杨文英:“你可有熟人介绍?”
“有啊,不过眼下快过年了,估摸着不回来。”
沈瑶想想也是,这两地相隔甚远,一来一回路上就得耗费不少时日。
“阿瑶,你别担心,等过完年後,我肯定给京中大夫去信,实在不行,咱们带着伯父上京中治去。”
“谢谢你,文英。”
“咱们之间不说这个,明日我和你一起去蚕室,早点睡啊。”杨文英见沈瑶情绪好些後,冲她摆摆手这才离开回到自个屋里。
翌日,两人在家中吃过早食後,沈瑶便和杨文英赶着牛车载着工人们前往万河乡。
黄杏给两个娃准备好了汤婆子,又仔细检查她们穿戴,确定没问题後,这才让她们出发。
田宝来本想亲自送乡亲们去,但他得带着乡亲们继续轧麦,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表妹赶着牛车离开。
接连下了几场雪,虽然不大,但路上已然上冻。
乡道上的积雪被乡亲们扫除,就连石桥上也都铺满了一块块草垫子防滑。
牛车出了上河村後,天空又落了雪粒子,迎面扑打在脸上,又冰又凉。
沈瑶呵出一口冷气看向旁边捂的严严实实的杨文英,“冷吗?”
杨文英摇头,还不忘伸手给沈瑶整理兔氅,将她怀中的汤婆子往里塞塞,让沈瑶能暖和些。
沈瑶感受到温暖,冲她一笑,扬起手中缰绳,让牛车走的更快些。
这一路坑坑洼洼,颠的衆人头晕目眩,家里的牛车陷入泥泞的雪地里,牛说什麽都不肯走,幸亏沈瑶带了一兜焙干的黄豆,给它喂过之後,又同婶子们一块推车,这才能继续上路。
“阿瑶,要是李大人能接着修路就好了,这样咱们赶车不仅快也足够安全。”
“等明年,明年有你哥哥牵头,咱家也出资,至少得将咱们经常往来的这条山路给修好。”
“那太好了。”
等衆人抵达万河乡後,村里的老人立刻给大夥送来了热糖水暖身。
王阿奶得知沈青山昨儿赶车摔伤了腿,赶紧回厨房取下一对猪蹄交到沈瑶手里:“吃啥补啥,回去告诉你爹,最後一批货我们会按时完成,你们俩孩子日後就甭过来了。”
妇人们喝了糖水身子也暖和起来,冲沈瑶道:“阿瑶,这几日我们就在万河乡住下,等忙完再回村,你今日回去帮我们给家里带个口信。”
“没错没错,这一来一回太麻烦你们俩孩子赶车了,路上也实在危险,这批货做完了,我们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