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啥呢,你脸好红。”
“我发?烧呢。”简越懒懒翻了个身,正对着赵筱筱,“你来?的时候,我就躺在这里?了是吗?”
“对,额头上还有退烧贴呢。”
简越阖眼,半张脸埋在抱枕里?,忽然闻到清爽的枕头香,她的心早就掀开窗帘飞到阳台外面去了。
林筝墨坐立难安,恨不得幻化成一条小小虫,在办公桌上再来?一场马拉松,以此释放自己?焦躁的心情。
赵筱筱回来?的时候说:没问题啦,她已?经醒了。
末了,还要心虚地添一句:我没和我姐说是你叫我去的呢!放心吧!
林筝墨理应放下心来?,却还是心不在焉。
整个下午,她比以前更关注办公室的动向,张老师在说,周末还是不要打牌,手酸。李老师瞅她一眼,笑道:腱鞘炎都阻挡不了你的热情,想?打就打吧。
赵铭全程在听歌改作业,不吭气儿。
就是没人提起简越。
是了。
他?们都没那么?那么?关心简越,只有自己?在傻傻等一个消息。
她好不好?吃没吃饭?退烧之后有没有复烧?这些都是林筝墨想?知道的事情。明知不该再越界,但还是忍不住了。
可?她不能再去问任何人了,这样很奇怪。度日如年,烦闷在办公室的嘈杂声中炙烤,一直到下午六点?。
六点?。
母亲周京芳发?来?消息:【晚上回家?吃饭,昨天都没过来?。】
周二是固定的家?庭聚会时间,昨天因?为?见面,推掉了。
【嗯,我下班就过来?。】
六点?十分,林筝墨提着电脑包离开。在人群中快速消失,路过简越办公室的时候故意往里?面看了眼,人没在。
她在期待什么?
林筝墨回家?的路径是:教学楼-林荫道-学校门口。
可?今天在林荫道驻足片刻,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岔口意味着改变目的地,夕阳西下,浓烈的火焰晒在柏油路面上,漆灿灿的,闪着红光。
晚霞把林筝墨的裙子烘得透亮,连带着脸颊也是,几团红云在皮肤上烧着,白皙里?淌着粉晕。一双内敛的眼睛望向天空,瞳仁里?却闪烁着光,只是一个人站在楼下,直勾勾看着。
她又来?了。
站在简越楼下。
七楼的阳台。
大片的绣球,粉的白色恣意生长?着,楼顶背后的光影晃荡。林筝墨觉得头有点?晕,她得进去避避。
于是,自然是踏入楼道,是荫蔽些。
明知自己?该去周京芳那里?,现在要跑过来?多管闲事。她告诉自己?不许再往上走了,但膝盖是一次又一次地弯曲,阶梯是一节一节往上。
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