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角度刁钻狠辣,少年脸色一变,立刻向上丢出钱袋,拔出手中长剑。
他成功拨开了弯刀,度却因此受损。
那边已有妖人现出了本相,一只鹰隼踏着同伴的肩膀跃到空中,随后立刻收拢翅膀俯冲。
羽毛飞散中利刃呼啸,钱袋落地散开,与此同时长剑斩碎鹰隼半边鸟喙。
这一下似乎有些太痛了,那人挣扎着又变回人形,脑袋却还是只鸟,看上去分外诡异。
“好啊!还敢伤我家丁,我看尽欢巷哪个保得住你!”那少爷厉声喝道,带着一众人马冲上前去。
尽欢巷?我亦步亦趋的脚步一顿,想起马背上横死的郝佥。本来不出人命就不打算管,但现在看来,顺手拿点尽欢巷的消息倒也不坏。
少年从惨叫的鸟人脸面中抽出长剑,转身迎向众人的刀剑。
但接触之前我已经到了——哪怕不会什么轻功,凭借噬心功越这群喽啰也实在轻松。
长剑当胸一挥,数把兵刃被弹了回去。
面对一众惊疑不定的眼神,我朗声道“正宁衙办事,此处禁止斗殴。”
“正宁衙?”为那人上下打量“你怕不是失心疯了,此处可是千机坊!”
好大的口气,千机坊还能是块飞地不成?想想自己确实没穿制服,回头找邂棋说一声吧。我摸出腰牌“该散都散了。”
“好个领事,今天真是见了鬼。”那少爷颇不服气地撇着嘴,回身捡起地上的钱袋,朝我背后的少年冷笑道“付尘,你给我等着。”
他最后没再轻举妄动,带着一行人骂骂咧咧回头走了。我察觉身后的少年也想跑,转身一把捏住他的衣领。
“哎哎,松手!”他用力挣脱开来,抽出帕子擦剑上的血“好久没在千机坊见到正宁衙的人了,怎么,我如何处置?”
面前的少年比我稍低一些,身形消瘦而面目清秀,凌乱黑披散着,眼神里颇有种桀骜不驯的气质,面对我丝毫不惧。
挥手示意他跟着走,我问道“你犯了什么事?”
“他们少爷在自家赌场出千,骗了我好几个兄弟了,今天给他个教训。”少年低低笑道。
“教训在哪?你钱也丢了,没挨顿打就算不错。”我顺手一脖拐抽过去,却被他一缩头躲了“你叫付尘?”
“正是。”他又梗起脑袋“我可未必会输。”
“差不多得了。”我扳住他的肩膀——手掌下这少年居然还颇有些肌肉——抽去他腰间长剑。
付尘立刻急了眼,也双手抓住剑鞘“你做什么?”
“当街伤人还有理不成?城郊监狱先蹲几天再说。”我作势要打。
“这里是千机坊!还是他们先动的手!”他倒是有力气,我运转内力分毫不让
“我管你七坊八坊的。”
“领事大人。”眼见争不过,付尘收敛了脾气,又伸手到怀里掏啊掏。
他衣着单薄,动作之间露出清瘦的肋骨,最后摸出来几张银票“我回尽欢巷还有事呢,还请您行个方便。”
“我可是个领事,你这点钱一天房费都不够。”我冷笑一声,面前少年脸色迅灰暗下去。
眼见时机到了,我用长剑扯着他接着往前走“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付尘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点头。我抛出第一个问题“郝佥,听说过没有?”
“那个倒霉蛋?不是被你们正宁衙拷打死掉了?”付尘一撇嘴“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拷打致死?这应该是有心人放出的谣言,正宁衙真有些太束手束脚了。我皱皱眉头,接着问道“这个人,你都知道什么?”
“哼,日批日到顺康坊去,妓女的钱都骗,结果马失前蹄,尽欢巷里老鼠一样躲了几年,饿的什么活都接,最后遭了横祸。”付尘眉宇间全是不屑“白瞎那身短刀功夫。”
“他在尽欢巷也人人见打?”
“差不多吧,杀人是重罪,没人敢与他为伍的。”
“那是什么人会雇佣他?”
“刚进城的笨蛋傻瓜呗。”付尘撇撇嘴“赤蝶夫人就爱糊弄这种人。”
“他接的活可算不上糊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怎么不去问赤蝶夫人?”少年耸耸肩。
“这又是谁?”
“你是正宁衙的领事,居然不知道赤蝶夫人?”付尘开始狐疑地打量我,这次没能躲开挥过来的手掌。
“我问你,她是干什么的?”
“中间人。”付尘捂着脖子,“暗杀夺财,报仇劫富,尽欢巷找她就对了。”
“好。”我把付尘扯了个趔趄“你答的不赖,兴许少蹲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