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死……他该死……”少女只知道重复这句话。
宋时月凝视着少女,“炎村的事是你做的?”
“什麽炎村?在哪里?”
“玪村地下室的尸体是你做的?”宋时月问。
“哈哈哈……我为什麽要做那些事?”少女嗤笑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满地都是行尸走肉的魇。”花极颜愤怒道。
“哦,原来你们说的是那些啊!哼,我为什麽要做壮大那个畜牲实力的事?都是那畜牲做的!我不该带那麽多玉佩出去,带两三个就好,哼,我若是知道,若是早知道就好了!哼,我不过是在旁边看,不阻止而已,他们想做什麽,我才不管,我只要杀了杨慎。还有,引来了你们,引来你们去杀他,你们可不要太废物被他杀了!”女公子笑道,“你们看看,都是他做的!都是他做的!要是没有他,所有人都好好的,都是他!都是他!你们要是发善心,就快点杀了他!杀了他!哈哈哈……差点忘了,他现在并不在这!”
她又转向芸娘,“骗子,杀了他,她在骗你们,杀了她!”
芸娘瞠目看了看她,又转头看向宋时月她们,叫道:“我不是……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撑不住了。”她捂住脸,任由泪水打湿手掌,声音从掌心逸出来,“我没有骗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救他,我撑不住了,我……”
女公子像个疯子,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杨慎,嘴里念叨着,“骗子,杀了他!杀了他……哈哈哈……杀了他……”
这时,杨慎那张无五官的脸突然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地上的百姓在痛苦地挣扎,废墟里传出几声哇哇的婴儿哭叫声,他哭累了停止啼哭。
杨慎立在原地,仰天望着,像是在等谁。没多久,一群御剑丶坐着法器的修士落在他面前,他们有的着白衣,有的着黄衣,有的着蓝衣,有的着紫衣……其中有年轻之人,也有十来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杨慎脸上挂着嘲讽的笑,静静地打量他们。
那群人震惊地看着满城的尸体,和四处飘荡带红眼的黑气。一个年轻的蓝衣男子,剑指着杨慎叫道:“妖孽,竟犯下如此大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杨慎轻蔑地笑道:“是吗?凭你?还是凭你们?尽管来。”
又有一位老者道:“妖孽,休要猖狂。”
杨慎望了望他们,轻笑一声,那些无目的乱窜的带红眼的黑气,瞬间齐齐朝他们而来,缠绕着他们,像蛇般要绞死他们,而地上还在挣扎的百姓瞬间被绞死。
年轻的弟子在和黑气缠斗,头发苍白的老修士则是一齐围打杨慎。一时之间,瑜城又成了一个战场,轰隆一声又一声,建筑一座又一座地倒塌了。
蒙着乌纱的瑜城,窜着一道又一道的黑气,而那一团团黑气中,又时时闪着各色轻盈的衣服,不时有年轻的弟子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而另一边,十来个老者面上也是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他们围着一团布满红眼的黑气,不断地出剑收剑,引雷,燃火……攻击中心那个混在黑气中面部平整,没有五官的“人”。
瑜城惨不忍睹,一会儿这边高楼倒塌,一会儿那边被劈焦了,燃起了火,总之遮天蔽日丶飞沙走石丶狂风暴起丶黑气满城丶惨不忍睹。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四天四夜,打得所有人精疲力竭,最终以修士的胜者告终。
杨慎周身还围绕着黑气,红眼尽数退了去,那张无五官的脸,恢复了原样,整个人直立站着。那群修士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真的死了,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挥着无数道黑气朝他们而来。好半响後,杨慎身体向後一倾,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砸起一片尘土,这时大家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他们真的战胜了他。
修士休整了片刻,开始环顾瑜城。也不知道是不是城里的百姓死得太冤,整个瑜城满是怨气,久久不散。
哇哇……哇哇……
在这人间炼狱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修士们面面相觑,随後缓缓走向哭声的源头,他们拨开废墟,只见木板上一个包裹严实的婴孩,拼命地哭喊着。那婴孩看到他们,露出一个雨後初晴的笑容。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抱起婴孩,轻轻摇了摇。
“师兄,这孩子竟能活下来,恐怕是妖邪。”一个瘦削的老者道。
慈祥……老者道:“我探过,是人,我们修道之人应以慈悲为怀,此婴孩如此瘦弱,怎可见死不救,任他在此处自生自灭。”
又有一微胖老者道:“可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其他老者打断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宋时月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呐喊:不要带走他!不要带走他!他是杨慎!他是厉鬼!是恶魔!不要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