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监正去世,先帝取缔了观星台,完整的预言再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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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郑府烛影摇晃。
郑晏章已经退了热,只是身体还有点飘。
陆安身上带着斑斑血迹,惊魂未定地坐在一旁。
梁以桉扶着郑晏章坐好,拿过狐裘披在他身上。
蔺誉拿着一张带着血迹的纸,注意到纸张边缘的碎屑。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感觉不像是灰尘。
陆安正在给刚回来的郑恒诉说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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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也听说了这两日平京城发生的事。
他对此嗤之以鼻,郑晏章的天资在他看来不说五十年,前二十年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若他不是会元,还能是谁?
谁知道这把火烧着烧着烧到他身上了。
他的妻子早逝,留下一个儿子,前两日儿子回祖父母那里了,府中只留他一人,他不喜人多,就给下人放了几日假。
这两日为了避嫌,他关起门来谁也不见,午後正准备去花园散散心,就差点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刺杀。
他仗着花园的地形错综复杂甩开了一个人,结果一个没注意,被躲在身後袭击的人打晕了过去。
他意识不清,但能感受到有人在往自己脖子上套东西,像是绳子。
陆安想努力清醒过来,但他被人吊了起来,窒息感慢慢包围住他。
“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接着是一阵打斗的声音。
郑知黎带着人翻墙进了陆府,府中空无一人,郑知黎暗道不好。
连忙带着人往陆安的院落跑去。
门刚被踹开,就见几个包裹严实的黑衣人正把陆安往房梁上吊,陆安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两拨人打在一起。
刺客倒也不恋战,过了几招就跑了。
郑知黎招呼着人,让他们别追了,赶紧把陆安救下来。
陆安的脸快变成青紫色,看起来再晚来一会儿人就没了。
一行人在陆府待到太阳落山才回到郑府,请了医者来看。
蔺誉的注意力却放在陆安怀中的一张“遗书”上。
上一世正是这一封遗书彻底把郑晏章科举舞弊的罪名坐死了,圣上惩治了其他参与舞弊的考生,却保留了郑晏章的殿试资格保留,引得衆人不忿。
显而易见,郑晏章的殿试名次不会太好,最後被封了一个低低的官职。
而蔺誉上一世在调查陈年旧案时,却发现当年泄露的试题袋里藏着半滴鲛人胶和一些金丝楠木的碎屑。
此物只有皇室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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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青云见蔺誉盯着那张纸看的入迷,凑过去也仔细观察了一番。
当然,他也看见了那不同寻常的碎屑。
郑青云以为是什麽结晶,但细看却有些木质纹理。
“去取水纹纸来!”他连忙唤观易。
宣纸覆上血痕那一刹那,竟显出几道独特的金丝状纹理结构。
“是金丝楠木。”郑青云道。
梁以桉握拳:“仅皇室可用金丝楠木,纸是普通的纸,应该是不小心留下的。”
烛火将金丝楠木的纹理映照得愈发清晰。
“但这怎麽能混入血书之中?”蔺誉忽然起身,从袖中取出梁以桉传来的密信,“太子殿下,这是何人给你的密信?”
梁以桉理所应当:“劫了索娄的,他给别人传的。”
郑青云念念有词:“百薇……百……千!千花巷!那里有前朝废弃的官窑!”
三更梆子响,郑知黎带人撬开千花巷深处的破窑。
阴暗潮湿,霉味冲的郑青云直皱鼻子,蔺誉拿帕子仔细围住他的口鼻,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香包,郑青云这才舒服一些。
梁以桉递给郑晏章一张帕子,大病初愈的人闻不得这麽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