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娄不顾自己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但是还是被玄甲军按倒在地,威胁似的:“不要乱动。”
戚松卓发疯似的跑过来,冲破层层桎梏:“你们放开他!谁允许你们这样对他!”
梁晋叹了口气,对士兵说:“放开他吧。”
他看着被按倒在地的索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虽将索娄当做一个棋子,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感情这种东西,太复杂了。
戚松卓踉跄着跑到索娄身边,他颤着手想去触碰索娄。
当他碰到索娄那温度极低的身体时,他僵住了:“大人,大人,你还好吗?”
索娄扯起一抹笑:“活不久了,我不是让你走吗?你还回来找死啊?”
戚松卓满脸泪水,他摇着头,像个无助的孩子:“大人,您去哪我去哪。”
索娄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对戚松卓说道:“还是那麽任性,好,那我们黄泉路上再作伴。”
而後,他又轻轻笑了笑,转过头来看向郑恒:“郑恒,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郑晏章拉住郑恒的衣袖,想要说些什麽,却见郑恒朝他摇摇头,径直走了过去。
戚松卓又被人重新押着,他擡起眼,满眼怨恨的看着郑恒。
索娄跪在地上,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支撑着身体:“郑恒,其实我很早就仰慕你,後来,我就开始恨你,恨你事事顺心,恨你对我像对别人一样好,恨你眼中看不到我,恨了这麽多年,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郑恒像是惋惜,他叹了口气:“我一直拿你当我最亲爱的师弟,只是……”
索娄轻笑一声:“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来世有缘再见,师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慢慢的闭上眼睛,咽下最後一口气。
戚松卓痛哭出声。
郑恒半天说不出话。
蔺誉和郑青云站在一边,也是有些感慨。
敬的不彻底,恨的不纯粹。
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想到,戚松卓不知从哪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他挣脱了押着他的人,捡起地上的剑就朝着郑恒刺去。
“啊!郑恒!我要你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要!”
“噗嗤-”
郑恒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郑青云目眦欲裂。
“蔺誉!!!”
“小誉!!!”
蔺誉闷哼一声,他的胸口被剑刺穿,鲜血顺着剑尖滴到地上。
他忍住要吐血的欲望,手中的剑也直直刺穿了戚松卓的胸膛。
郑恒反应过来,连忙踹飞戚松卓,戚松卓就像一块破布一样飞了出去,而後重重落在地上。
他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朝着索娄的尸体爬过去。
最後,他拽着索娄的一片衣角,永久的陷入沉睡。
郑恒接住蔺誉软软倒下去的身体,郑青云跌跌撞撞跑过来,他捂着蔺誉的伤口,语气中满是惊慌失措:“快!快回去!找太医,找陈郎中啊!”
郑家人向圣上辞别後,一行人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徒留梁晋等人。
“小誉,小誉!你别睡啊!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郑青云不断呼唤着蔺誉,不想让他陷入昏睡,竟然眼眶都红了。
蔺誉这时候了还有闲心安慰郑青云,他微微皱着眉,像是在忍耐痛苦:“别哭,他……没伤到要害,咳咳,回去包扎一下就好,我也是医师,我知道我现在什麽情况。”
郑青云握着他的手点头:“你要是敢骗我你就完了。”
蔺誉轻笑一声:“哪敢啊。”
其馀人在一旁,总觉得自己有些多馀。
郑恒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
好兄弟之间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