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的昆明,冬日的阳光透过军政府办公室的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唐启站在窗前,手中捏着一份刚送来的《滇省工农报》,头版赫然印着《沂蒙妇女冰水抬门板,工农子弟兵顺利过江》的醒目标题。
"好!好!"唐启拍案而起,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他二十出头,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军人的坚毅与改革者的锐气。作为滇省军政府总督,他深知变革之艰难,但更明白时不我待。
秘书小赵闻声推门而入:“总督,有何指示?”
唐启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这篇报道你看了吗?沂蒙地区的妇女们,在寒冬腊月里,跳进刺骨的江水中,用门板搭起浮桥,让我们的工农军顺利渡江!"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这样的壮举,怎能不大书特书?”
小赵点头附和:“确实感人至深。”
"不,不仅仅是感人。"唐启踱步到墙边挂着的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滇省的位置,“这证明了一点——妇女能顶半边天!工农夜校推行三个月,效果显着。现在,是时候启动妇女解放运动了。”
他转身面对小赵,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立即召集宣传部的同志,我要把沂蒙大嫂的事迹在全省范围内宣传。同时,准备起草《滇省妇女权益保障条例》,废除缠足,禁止丈夫打骂妇女,实行一夫一妻制!”
小赵面露难色:“总督,这些改革恐怕会遇到很大阻力,尤其是乡绅和宗族势力…”
"阻力?"唐启冷笑一声,"革命哪有不遇到阻力的?缠足摧残妇女身体,家庭暴力践踏人格尊严,一夫多妻制更是封建余毒!这些陋习不除,谈何新民?"他顿了顿,“对了,夜校那个张林雪老师,你了解吗?”
"张老师?"小赵思索片刻,“就是那位从北平女子师范学校回来的女先生?听说她在夜校讲课很受女工们欢迎。”
唐启点点头:“就是她。明天请她来一趟,我要亲自和她谈谈妇女运动的事。”
次日清晨,张林雪如约而至。她二十一二岁年纪,一身素色棉袍,头整齐地挽在脑后,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书卷清气。走进总督办公室时,她的步伐稳健有力——这是少数未曾缠足的知识女性特有的姿态。
"张老师,久仰大名。"唐启起身相迎,示意她坐下,“你在夜校的工作,我听说了很多好评。”
张林雪微微一笑,眼角浮现浅浅的细纹:“总督过奖了。不过是尽己所能,教姐妹们认几个字罢了。”
茶香氤氲中,唐启直奔主题:“张老师,你对妇女解放怎么看?”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张林雪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她放下茶杯,声音轻柔却坚定:"总督,我五岁时,母亲要给我缠足。恰逢父亲从省城带回一本《女界钟》,读了其中’缠足是对女性最大的摧残’一句,当场撕了裹脚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我的表妹没那么幸运。她七岁缠足,十岁那年因伤口感染去世了。”
办公室一时寂静。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口号声,遥远而模糊。
唐启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我要废除缠足的原因。滇省要成为全国妇女解放的先锋。"他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这是我拟定的《妇女权益保障条例》草案,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林雪仔细阅读着文件,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半晌,她抬起头:“总督的设想很全面,但执行起来恐怕不易。特别是婚姻制度改革,触动的是千百年来宗法制度的根基。”
"正因为难,才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来推动。"唐启目光灼灼,“我想请你负责妇女运动的教育宣传工作,再给你配几个女学生作助手。”
张林雪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一株盛放的山茶花,红得刺目。"我有个学生,叫阿翠。"她突然说道,“十六岁,在纱厂做工。上月她丈夫醉酒,把她打得流产了。她去报官,官府却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予受理。”
她转过身,眼中含着泪光:“总督若能保证新法不是一纸空文,我愿意全力以赴。”
唐启肃然起身:“我以军政府名义起誓,必将严惩家庭暴力。新法实施后,第一个拿阿翠的丈夫开刀!”
两人的手在办公桌上紧紧相握,一个关于改变万千滇省妇女命运的约定就此达成。
三天后,昆明最繁华的南屏街上,一群女学生正在张贴海报。海报上是沂蒙妇女们在冰水中挺立的身姿,配以醒目大字:“妇女能顶半边天!”
路过的行人驻足观望,议论纷纷。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妇人抹着眼泪:“作孽啊,这么冷的天,闺女们怎么受得了…”
张林雪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声音清亮:“各位父老乡亲!这些沂蒙大嫂们证明了,妇女不是弱者!我们军政府决定,即日起废除缠足陋习,禁止丈夫打骂妻子,实行一夫一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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