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公冶慈平淡的说:
“你想留下来吗?”
不等白渐月回答,就又补充说道:
,问你自己的本心。”
白渐月:……
果然发现了自己的纠结。
又想,差点忘了,师尊一贯是让他们几个弟子自己做决定,并不打算替代他们安排一切——虽然白渐月已经慢慢看清,其实很多时候,看似有无数的选择,最後真正选到的那条路,或许本就是师尊要安排那一项。
既是如此,何必再多加挣扎呢。
如果师尊本来的用意就是让自己留在渊灵宫做继承人,其实也没有什麽不好的——至少对他而言,怎样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最後白渐月点了点头,说道:
“弟子恭送师尊。”
公冶慈敷衍的挥了挥手,转瞬间便化光而行,消失不见。
徒留白渐月望着师尊消失的方向发呆,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样,直到被司空尽欢弹了一道灵光在他肩膀上,才让他回神过来。
白渐月连忙行礼,想要告罪,司空尽欢先摆了摆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回去。
路上,又有些不满的说:
“你既然要成为我渊灵宫的继承人,当然要留下来闭关清修我渊灵宫的秘法,总想着跟他後面做什麽,他是一阵飘忽不定的风,你真以为,你能一辈子跟在他的身边?”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弟子跟在师尊身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麽,似乎也没什麽可指责的地方啊。
白渐月回答道:
“若非师尊亲口说不许弟子跟随,做弟子的,自然要侍奉在侧。”
司空尽欢却不以为然:
“你倒是重情重义,可惜宥容他不长眼,哼——不过,人生多些磨难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从深渊之下爬上来,再说宠辱不惊四个字,才是真正的心有底气,倒是更让我放心你来继承这渊灵宫宫主之位了。”
说此话间,他们已然到了宫主的寝殿,四下无人,白渐月无奈的说:
“宫主就不要打趣弟子了,弟子扪心自问,实在是无力承担这份重任,还请宫主收回成命。”
司空尽欢脱去繁重的外袍,闻言歪头看向他,似乎是有些好笑的说: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
白渐月眨了眨眼,露出迷茫的神色。
司空尽欢又饶有兴趣的问:
“你拒绝的理由,究竟是觉得你没能力担起这项重任,还是——你觉得你仍然能跟着他回去,做他的弟子?”
白渐月:……
这话……是什麽意思?
白渐月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但他仍是镇定神色回答:
“弟子既已经是真慈道君的弟子,自然一生是他的弟子,再来改换门庭,本也是不妥之事。”
司空尽欢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换了简便的外袍披上,很有些沧桑的说道:
“好天真的少年人,你难道真没察觉,他要抛弃你了吗?”
白渐月呼吸一窒,咬紧牙关,片刻後,才扯了扯嘴角,说道:
“师尊之心,还请宫主莫要妄自揣测,此事还是等师尊回来之後,再听师尊告诉我不迟。”
说话之间,白渐月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冷淡下来,他已经被抛弃了一次,怎麽还会被抛弃第二次呢,他也不是……也不是那种叛逆或者蠢笨到无可救药,让人难以相处的弟子吧。
白渐月抿了抿唇,他以为自己控制得当,殊不知在司空尽欢眼中,已经是委屈至极,痛楚至极,却又强忍着不想落泪的表情了。
哎呀,似乎是让眼前的少年人误会了什麽。
司空尽欢慢悠悠的补充说:
“别伤心,我说的话不是针对你——而是你们所有的弟子,他都打算抛弃掉了,你难道没发现,你被安置在渊灵宫,那个林姜被扔去妖域,还有其他几个人,也都被他丢给旁人照看了麽。”
白渐月:……听起来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