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走得挺急,脚步都有点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裙摆蹭到路边的草叶,沾了点灰,换以前她肯定得皱眉掸半天,现在却顾不上了。
一直走出老远,回到自己那座小楼里,才松了口气。
这楼跟叶凡住的破院简直是两个世界——窗明几净,桌上摆着青瓷瓶,插着新鲜的菊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闻着就舒服。
她挥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手还在微微抖——刚才跟叶凡对峙时憋的火,还有那股说不出的乱劲儿,这会儿才慢慢散。
窗外的秋海棠开得正艳,粉嘟嘟的,可她瞅着就烦。
脑子里全是叶凡的影子——
他说“污名我自会洗刷”时的眼神,不飘不晃,跟说真事儿似的;
他笑的时候,那点淡得快看不见的嘲讽,不是冲她,是冲命;
还有最后那句“暂时还不能解婚约”,稳得吓人,好像他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真是邪门了……”
林清雪手指头无意识地划着桌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以前不就是个见了我就躲的废物吗?怎么跳次河回来,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想起叶凡说“有人设局杀我”,心里头突然咯噔一下——
以前她压根不信,觉得是借口。可现在回想起来,府里最近传的那些闲话,全是说叶凡坏话的,连细节都编得有鼻子有眼,好像谁都看见了似的。
“难道真有人害他?”
这念头刚冒出来,她又赶紧摇头——
“想啥呢!他就是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谁闲得没事害他?肯定是编的,想赖在林家!”
可话是这么说,叶凡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总在她脑子里晃。
那股稳劲儿,不是装出来的——她爹林震天闭关前跟长老们说话,就是这种感觉,ca得很,却透着股子掌控力。
一个废物,怎么会有这种气场?
林清雪越想越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凉茶,还是压不住心里的躁。
“算了算了!”
她猛地放下杯子,声音有点大,“不就是个废物吗?他想待就待着,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啥花样!”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得多留意留意他,看看这“变了个人”的叶凡,到底想干啥。
退婚的事,暂时先放放。
至少得弄明白,百花楼那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
另一边,破院里的叶凡,可没心思琢磨林清雪的想法。
他蹲在墙角,打开那个掉漆的木箱——这箱子是原主从叶家带来的,也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里面没啥值钱东西:几件旧衣服,洗得白,补丁摞补丁,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原主自己缝的;几本武道启蒙书,纸都黄了,页边卷得跟波浪似的,里面还有原主写的小字,比如“今日又没感应到元气,好没用”,字里行间全是绝望;还有块破砚台,墨都干在里面了,抠都抠不下来。
叶凡翻得挺慢,手指划过那些旧东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主这日子过得,比他当年刚修仙时当乞丐还惨。
就在他准备合上箱子的时候,指尖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在箱底藏着,用块旧油布包着。
“还有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