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
朦胧中,他看见江桥好像来到了他身边。和当初一模一样。
一时间,他都分不清这是不是梦。或者是梦,也想做得长久一些,不想醒来。
那人一身白衣,揽过了他的手臂。容禅碰触到他系在眼上的布带,一直想问他,痛不痛。
“为什麽不治好你的眼睛,是不想见到我吗?”
容禅一直想问为什麽,因此他也这样问了出来。
对方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让他不再扯住自己遮眼的布带。这人柔顺地依偎在了他怀里。
容禅想起他曾绝望地做过一些挣扎的举动,他在宫中放了许多与江桥有部分相似的人。
但他终究发现,无论是眉眼,鼻子,嘴唇,抑或手指丶声音,都只是那人的一部分而已。不是江桥。纵然外表上有些许相似,背後的灵魂,却千八百样,始终不是他的江桥。
而他的江桥,尽管刚开始呆呆笨笨的,到现在这个冰冷无情丶屠戮天下的江止,都是独一的,无可取代的。
容禅苦笑,他曾想要一个天下第一的痴心人,却忽略了极端的反面。这正是他遭受的反噬。
每使用一次情丝,都使他欲心碎又如何。他已经经历过最大的心痛了,再多的心痛也不怕了。
容禅的眼睛渐渐清明了起来。
他终于看见了,他眼前的人,并不是江桥。而是一个与江桥有着相似面貌的人。并且,诡异地,系上了江止的布带。难怪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谁?滚!”
容禅一把把那还趴在他身上欲亲热的人推了出去。他看清楚了,是任慈。
他的衣带敞开,任慈正扑在他的怀里。
容禅危险地眯起眼睛,声音隐含翻滚的怒气:“你在这里做什麽?你又是怎麽装出他的样子?”
任慈吓得在地上磕头,拢住松散的衣服,求饶道:“宫主,宫主,我只是见您在喝酒,想来服侍您,谁知您揽住了我。”
容禅道:“说谎!谁让你装扮出了这个样子?”
任慈擡起头来,他今日的装束简直和江止一模一样:“宫主,我只是想,兴许这样您会喜欢~”
眉眼,发带,甚至背後的剑。
“啊——!”任慈突然惨叫一声。
容禅未给任何辩解的机会,出手就用情丝绞断了任慈的手臂。任慈剧痛之下直接晕过去了片刻,醒来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滚落地上,继续尖叫:“啊啊啊!”
容禅说:“谁也不能替代他的样子。”
任慈浑身是血,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失去了手臂,他在地上滚着,见容禅如此冷漠无情,忍耐不下去骂道:
“容禅丶你丶你,你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分明是你,害了江首座一生,他如今终于得到了解脱,你又在这里装什麽怀念?”
“江首座离开了你,过得好得很。你选中了我,不过是因为我与江首座长得相似。安的什麽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只是为安慰自己!”
一番话戳中容禅心窝,恼羞成怒几乎要马上取掉任慈性命:“看来你是连第二根手臂也不想要了!”
任慈冲动过後感知自己小命不保,连忙举起江止的发带挡在他身前:“宫主饶命啊!”
容禅的手蓦然在离任慈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声音冷酷地问道:“这你哪来的?”
任慈哆哆嗦嗦道:“这,这江首座给我的!”末了他又补充道:“江首座送我的,他还嘱咐我好好修炼!”
任慈心中没底,他不甚聪明,感觉就要葬送在此了。
谁知容禅仿佛极力地克制自己。然後他收回了手掌,甩袖静立一旁,冷冷道:“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任慈捂着自己的伤口连滚带爬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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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一些癫癫的情节[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