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心急如焚,追上去还想再恳求臧伯笃,他不愿离开自小长大,早已视为自己家的清微剑宗,然而周围的人突然脸色大变,指着江桥的衣袖说:
“你们看……你们看那是什麽!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黑水!”
这一句话,骇得人都後退了几分,离江桥远了一些。
江桥低头一看,自己的袖子不知何时被水渍染湿了半幅,黑色的污渍呈现在衣料上。而滴滴答答的黑水,正沿着他指尖滴落,如泉眼一般。
江桥也乱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中如挖空了一般,难道,他真的从蓬莱岛把黑水带回来了?现在,黑水正在从他的身上冒出来?
江桥呆呆地看着自己,他把那些黑水擦掉,但新的黑水又冒了出来。他将那些水渍放在鼻端闻了闻,这一举动更惹得周围人群人心骚动。
好像真的是,那种奇怪的水……
臧伯笃见此情状也脸色大变,掩面远离了江桥几分:“江桥!我令你立即离开清微剑宗!否则我要出手了!”
江桥看着自己手臂上莫名奇妙冒出来的黑水,又看着周围人怀疑恐惧的举动,他心中仍是不忍,他怎麽忍心离开容禅?他上前踏了一步,恳求道:
“臧长老,我真的不想离开清微剑宗,离开这里,我去哪儿都不知道。我发誓我不会伤害大家,我也与这黑水没有关系,您要怎麽相信我呢?”
“晚了,江桥。掌门已经做出决定,为了清微剑宗上下的安全,将你逐出宗门。对于宗门的弃徒,从无回转之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清微剑宗的弟子了。尽快离开吧。”臧伯笃冷静地说。
江桥的倔劲犯了,他不信,他在这儿生活了近二十年,自小到大,一句莫名其妙的怀疑,他就被逐出了宗门。因此他呆呆地跟在臧伯笃身後,握紧拳头,说:“我是不会离开的!”
容禅不知道他会离开,他又怎麽会突然离开!
松针看着有些担心,唤了一声:“江桥……”他怕江桥和臧伯笃起了冲突。而这时该死的是,容禅正在闭关当中,怎麽叫也叫不出来。他们心急如焚,如果少主在这儿就好了,少主肯定不会答应江桥离开的,而少主肯定有办法的!
松针私心劝江桥:“小江师弟……要不,咱先下山算了,别跟臧长老犟……等到容少出来,他肯定会去寻你回来的。”
谁知江桥也不听松针的劝告,他这回像是清醒了一样,他很认真地对松针说:“松针哥哥,一走了,就不能回来了,我不能成为一个弃徒,我没有做错什麽,这是道义的问题。”
江桥又追上了臧伯笃,握紧拳头道:“臧长老,您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就把我赶走,这不公平。您是赶不走我的。就算把我赶走了,我也会回来的!”
臧伯笃回首望着江桥,倒觉得这个小弟子有几分心气儿,但这与实力相比,几分心气就不够看了。臧伯笃道:“你却是要怎麽回来?”
他忽然长袖一甩,江桥就头晕目眩,整个人被袖子拢着,一把投入了云端里。等他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早不在秋水峰上,而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周围白云蔼蔼,古树参天,嶙峋的怪石上爬满虬劲的藤蔓。面前一条布满青苔与裂痕的石阶,蜿蜒着向上延伸,末端没入云里。
江桥忽觉得这地方有几分熟悉,好像什麽时候来过。他看见道路旁耸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上面隐约刻着“朝闻道”三个字。
道路上头是万千仙山,长生漫途。
松针丶松果他们站在云头,看见江桥被丢在山脚下,想下来相救,却被臧伯笃拦住,横眉冷对:“我看谁敢救他?”
江桥趴在石阶上,望着上面没有尽头的石阶,想向上爬去,却觉得身上如负千钧。
“啊——”他感觉整个身体被沉重的灵力威压压制。
但他仍伸直了手臂,指尖不断扣着石阶,想向上爬去,重回仙门。
“我,不能,离开……”江桥咬牙念道,“容禅,容禅……”
容禅还在等他,他不能离开清微剑宗。他不想和容禅分离。
臧伯笃看着他,眼神有几分冷漠又几分疏离,他充满威严的声音淡淡地在无咎山群峰间传开,特地灌注了灵力的声音使得各峰弟子都能听闻:
“江桥,你因犯了门规,已被掌门下令逐出清微剑宗,终身不得入内!被逐出宗门的弟子,不得再出现在清微剑宗三百里之内,否则宗门上下尽可戮之弗责!”
“我,不服!我不是弃徒!”江桥吼道。
臧伯笃看着江桥十分凄惨可怜的样子,江桥倔强的眼睛仿佛死也不肯放弃,臧伯笃冷冷地说:“清微剑宗的弃徒从没有回来的例子,除非……”
臧伯笃一愣,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古老的传统。
“除非什麽?”江桥问。
“除非你能跪上三千阶,通过考验,重入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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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假了我要开始日更!昂首挺胸(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