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躲着外边两拨人追赶的人。
大清脸色煞白,紧张地看着他,眼神狠毒好像随时要发起攻击。
齐棠冷笑一声,眼中无物,扭头往另一簇草丛割去。
秦元玉道:“怎麽了?”
“没事,有脏东西。”
秦元玉看到一闪而过的衣裳,没多说,继续去割草。
许美莲还在那边看热闹,等人打得两败俱伤走了,她才乐呵呵地回来,拿出糕点来分:“来来来,先吃点再忙,不着急。”
齐棠道:“姨,人走了?”
“走了,再不走一会就要打死人了,那大清也是厉害,竟然两边钱都偷,也算是有点脑子,不然两家合起来追他,可没这麽容易跑掉。”
霍柏道:“也是个狠角色,还都下了毒。”
正说着草丛攥动,许美莲惊得拿起柴刀。
大清从草丛出来,腿都麻了,一起身就东倒西歪,看了他们一眼,深一步浅一步往外走。
许美莲啧道:“他竟真藏在这里!”
没多久,大清又走了回去:“不要告诉他们,我给你们钱!”
许美莲哼道:“谁要你钱了,我们可不管你们两家的事!”
大清又看了他们一眼,终于转身走了。
许美莲道:“你不跟他往来是对的,这种人心机可深!”
齐棠嗯了声。
晌午,牛车上装满芦苇,满载而归。
接着几天不割草就上山,除了割芦苇还割芒萁,这草茎有芯,抽出後,茎中空,用皂叶搓水,再配以芒萁草茎可吹出泡泡。
许美莲还想跟去,秦元玉笑道:“姨,你不去摆摊了?随便帮请媒婆,我跟糖糖去割就好,不会割太多,若是沉了,我们就摘蘑菇去。”
找媒婆重任落在许美莲身上,免不了拖延些,每次见秦元玉,秦元玉总要问一声寻着好媒婆没,搞得许美莲都不怎麽敢见他,更别说跟他们上山了。
这天,秦元玉再次提起,许美莲终于有了着落,笑道:“找着了,过两天就来,不着急。”
拖了这麽久终于拖到八月,虽然儿子回来还要些日子,但也该让他急急了。
哪有这节骨眼跑去走镖的,之前也是他们粗心大意了,糖糖寄人篱下,肯定不好意思跟他们说这个,她还想让他们顺其自然,结果闹得话也不多半句。
这时期的少年太敏感,她也不知何插入。现在好了,这事情不解决也得解决。
齐棠做了新的泡泡水,拨了茎芯,爬到高高的稻草堆上吹着泡泡,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笑道:“你的也做好了。”
微风将吹出来的泡泡飘得老远,那道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暗哑:“糖糖。”
齐棠猛地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少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还要爬上草来。
齐棠心脏扑通乱跳,吓得从上面跳下来。
“糖糖!”少年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丶你想干什麽。”
那力道有些大,齐棠莫名害怕。
少年一下子将他拽进怀里,喃喃喊:“糖糖,你不要我了?”
齐棠被他烫得全身发颤,耳边是他哽咽的声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回来了?”
秦元玉站在门边,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
齐棠推开霍见秋:“你快回去休息吧,什麽事情都明天再说。”
霍见秋咬着後槽牙,眼睛血红地盯着秦元玉,突然一个拳头就往秦元玉脸上砸。
齐棠大叫一声,还是慢了一步,秦元玉嘴角溢出血来。
齐棠不敢相信地看着霍见秋,喝道:“你干什麽!”
霍见秋呼吸急促,眼眶浸满泪,道:“是不是他?”
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往下砸,偏过头下,整个人绷得僵硬,身体抖得厉害。
齐棠想骂他,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口,只能推他:“你赶紧睡觉去,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说。”
四目对视上,霍见秋好像静止了,独眼泪流不住,齐棠越发不忍心,低声道:“去啊!”
好不容易把人推回房,齐棠简直筋疲力尽,拿了药膏来给秦元玉敷药:“打了你,他还委屈上了。”
秦元玉笑道:“他有福气。”
齐棠手一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麽,又怨起霍见秋来,下手没轻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