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字体由起初的潦草焦急,逐渐变得虚浮变形,再到最後血迹不够,落下仓促的一笔。
满墙满地,血红的,如地狱中的恶鬼茍延残喘企图爬回人世。
鉴证科确认那是木生的血,基于现场那件衣服的口袋里有谢林川的联系方式,死者本人又除了学校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于是他们给谢林川寄来了除学校以外的另一份死亡通知。
以及这张照片。
木生久久没能回神,不断喷洒着热水的淋浴让这浴室保持温暖潮湿,未曾想过会出现在谢林川面前的过去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他应该会觉得浑身发冷,可谢林川用一只花洒隔断了这种感觉。
他终于知道为什麽谢林川进屋先开了热水器。
“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之间藏了太多秘密,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但这不能成为我们对彼此隐瞒的原因。”
谢林川轻轻抱住他:“入卵接受神力前我也考虑过要不要把事实告诉你,起初我也産生了这样的想法——瞒着你会不会让你好过一点,如果我能在你发现以前破卵,你是不是就不用和我一起承担痛苦——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目睹爱人的哀嚎疼过切身伤痛。谢林川本见识过这有多痛苦,他不想再来一次,也舍不得让木生再经历。
木生呆呆地望着他,他的脸颊被谢林川轻柔托起,嘴唇被人用拇指揉捏。
“我以後不会瞒你,你以後也不许瞒我。”谢林川亲了亲他唇肉,笑了:“不许轻易地伤害自己,哪怕你觉得痛不痛苦的无所谓,那也不行。”
木生看了他许久,他眨了眨眼,分不清落下的是水还是眼泪。
这话其实不该谢林川对他说,他在谢林川面前把刀子捅向自己的次数实在数不胜数。今天他第一次感同身受,体感像是要了他一条命。
他想说对不起,但他知道谢林川不需要他说这三个字。
“我答应你。”木生的嗓子有点哑,他用手抚住谢林川的手背,浅色的眸子微微发红,神色认真:“……我们约法三章,我发誓。”
他出生在谢林川的地盘,他们本就同根。你瞒我瞒到最後两个人都遍体鳞伤,这样下去迟早要把对方推远。
他们没经验,但幸亏长寿,因而见过许多案例。
木生不想跟谢林川分开,谢林川也不想。
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经熬过了最坏的年头,可破卵之後,不知道还有什麽会发生。
无论什麽——以後都共进退吧。
*
那张照片被热水淋湿,谢林川曾经对着这张照片度过漫长的时间,但现在它已经无关紧要。
人就在他眼前,谢林川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
水声作响,木生感到墙壁变形,破墙的泥土固定住他的手腕。
谢林川松开手,拇指碰到他的腹部上端,压住,一寸一寸往下捏。
木生被迫扬起腰来。
破卵後谢林川的手能自由变成利爪或人手,尖刺从他的指甲缝里冒出来。
他用的还不熟练,刚巧可以以此练习。
白泽没想过他会这麽弄,他还呆呆的,回过神差点羞愤欲死,感到身上的布料一点一点被划成碎片,却没有伤到一寸皮肤。
男人又来亲他,狭小的浴室的温度高的不像话。
木生意识昏沉,他不会拒绝,小声求他:“轻一点。”
听到男人的笑声在耳旁响起,脖颈上的嫩肉被含入口中,然後往下。
。
老式热水器难得工作这麽久,直到热水变凉,谢林川才将人抱回到床上继续。
这间屋子对于木生来说太熟悉了,他总记得自己在这里做过什麽——写作业,煮热水,甚至还邀请过当年失忆的谢林川进来小坐过五分钟。
那些曾经在这里存在过的身影与现在重叠,木生在这里被温柔的撞开。
他抑制不住地战栗,手腕的禁锢被打开,他下意识去推谢林川的肩膀,结果手也被人捉去亲吻。
白泽放弃了,他今天敏感的出奇。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感到过分。
最後的意识是自己被人抱起来,眼皮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白泽昏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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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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