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多加叨扰,给您和方芩添了很多麻烦!”许文焘极有礼貌地说道。
“以後有时间多来,不然我俩总觉得有点冷清。”
吃过饭,李信收拾好东西又和方韵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要和许文焘离开。
碍于许文焘在,他不方便问李信这一早上究竟发生了什麽,但看他俩都咧着大嘴笑,方芩也猜到,李信离家出走的事,应该是就此结束,可能过完年,库山就又只剩他和刘悦了。
方芩能拜年的人不多,给父母上过香,磕过头。便开始联系活人,三两个关系好的同学,臣成的同事,店里的两个叔叔阿姨,还有一直照顾他比较多的迟宏达。这一圈慰问电话打过去,才不过半个小时。
方韵平时没什麽时间,过年这几天,也是难得清闲,十点多钟接个电话,便出门和几个邻居打麻将。
今天是个大晴天,可能是老天爷过年也高兴,气温直达零度,路上的积雪混着泥土都化成黑汤。二宝出门跑了几圈,从脊背到尾巴,都滚了一身的泥水,方芩连哄带骗把它弄到浴室,给它洗了个澡。
二宝遇到水,全然释放天性,在浴室里上下飞舞,撞得方芩一屁股坐翻水盆,半盆带着泡沫的水哗啦啦扬了他一身。
现在二宝还未成年,方芩抹了把脸,想象不到一百来斤的二宝撞过来得对他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一场仗打下来,一人一狗皆是筋疲力尽,强撑着精神吹干短毛,便双双瘫在沙发上休息。这一歇就歇到睡着,一直到方韵开门的声音吵醒他们。
方芩平躺在沙发上,哑着嗓子说道:“姐,你回来了!”
“现在睡觉,晚上不睡了?”方韵摘下围巾扔在沙发上,揉着太阳xue往餐桌前坐,看见餐桌上有一个鞋盒大小的包装盒,外边用牛皮纸包的严实,没写收件人和寄件人,便问:“哪来的?”
方芩:“不知道,溜狗回来门口保安给我的。”
方韵拆开,手没拿稳,把盖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方芩:“里边什麽啊?”
“你没看啊?没事,我买的快递。”
说完方韵抱着盒子送回房间後又走出来。方芩看了眼时间,才两点钟。
“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坐时间长了腰疼,二楼的大姐想玩,就把我替下来了。”
“给你买那个按摩腰的,都没看你用过!”方芩从沙发上坐起来,轻轻踩住二宝的肚皮,来回晃悠着逗它玩。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那东西插上电一股子中药味,像进了康复中心似的。”
“中药味多好闻啊!提神醒脑的。”方芩皱皱鼻子。
“还有,对门楼下大姨非说给你介绍对象,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方芩动了动嘴唇,问:“你怎麽说的?”
“我没接茬。你和你那个女同学到底谈没谈恋爱啊?说是新搬来的姑娘,长得可好看了。”方韵顿了顿:“你要是没谈……”
“姐!”方芩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行,我不管你。”
他脚下的劲没注意,使得大了,二宝被他踩得不舒服,挣扎着从他脚边爬走。
“要是两个男人谈恋爱,你怎麽看?”他鼓起勇气试探问道。
“两个男人?你说李信和早上那个男生啊?”
方韵似乎是误解了他的意思,提起了李信。
不过他们表现的很明显,也没有偷偷摸摸藏起来,方韵当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有过激的反应,并且现在谈及他们,也是一种比较平和的口吻。
方芩接着她的想法“嗯”了一声。
“各有各的缘分呗。”方韵说了这麽一句。
“那你是不觉得他们奇怪?”
“你这孩子,怎麽能这麽说呢?”
方芩手心有些微微出汗,他和迟云臣的事,可能并没有他想的那麽难以啓齿。
“既然你认他是朋友,人家私事就别多打听。他喜欢男的或者是女的,跟你和他做朋友又没关系,你不能因为他交的是男朋友,就说人家奇怪啊!这让人家知道了,得多心寒。”
“我没觉得他奇怪。”方芩把指尖掐在手心里,“其实……”
“不过说真的,他俩走到这一步,也挺不容易吧,过年都没回家。”方韵靠坐在沙发上,声音忽然轻下来,“哪个当父母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儿子跟别人家儿子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