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迟云臣真把那晚的飞机红灯看成了流星,方芩没解释,流星更适合当时的氛围。
“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你,我想你的时候,就会看看这张照片。”方芩说:“等你回来,我再给你重拍一张吧!”
这张照片不好,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他都不敢堂堂正正的拍。
“现在拍一张呗!”
“等你忙完,我们再去看星星的时候再拍。”
医院到机场的路,开车不到一个小时,但方芩硬是磨蹭了两个小时才到。他没开绕城高速,特意选了条导航时间最长的路。
迟云臣看出来他的反常,默契地没问,一路上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逗他。
“许文焘那个废物,前几天和女客户喝酒,喝大了,站在他家楼下一个劲喊李信:李信,快来救我,我找不着家了!”
“那李信不得气死!”
“李信哪有那两下子,把许文焘接回去,扑通跪下了,求他以後别在楼下喊,太丢人。”
“……”
车停在停车场,方芩笑不出来,迟云臣脸也撂下来了。
方芩拿过他装药的袋子,把一天吃两次和一天吃三次的分成两个袋子装好。
“系蝴蝶结袋子里的药每天吃两次,系死结的吃三次。胶囊都要在饭後吃,容易反胃。三餐一定要定时吃,就算不饿也要吃,不然没办法吃药。”
迟云臣应了声好。
“我给你的钱,你别动,我就算再缺钱,也用不上你那三瓜俩枣。”迟云臣刮了刮他的鼻子,语气轻松:“那是给你零花的,你是不一直没花。你得消费,挥霍,不然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你又不是我冤家,我干嘛要这麽祸害你!”方芩笑着说。
“我就乐意让你祸害!你没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我还不到让老婆卖首饰的地步!”
“知道了。”
迟云臣嘱咐:“晚上睡觉能不开空调就不开空调,也别一身汗就吹电风扇。”
“嗯!”
“别打二宝了,它有点被咱俩吓着了,你和它好好说,它能听懂。这次怪我,不怪它。”
“我知道。”
“食堂的饭不爱吃,就去旅店旁边的饭店买。天再热也得吃饭,你乖乖的别挑食。”
方芩点点头。
车窗外不断有送站的车驶离,下车的人挥手离开,哭着笑着。
久违的委屈涌上心头,方芩紧紧抓着迟云臣的手。像是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小孩,紧紧抓着妈妈的手,不想和他说再见。
方芩劝他:“有什麽事和我说,别自己憋着。你的耳朵,不能再想不开了……不管发生什麽,你都记着,还有我呢……”
他们能想到的,琐碎的小事儿,在车上坐的这半小时,是远不够交代的。
你一句我一句,都是想和对方,再待久一点。
“给我抱抱……”迟云臣终于坚持不住,紧紧抱住他,说出的话带着哭腔:“我不想走。”
比起方芩,迟云臣说话方式就更直接。
“我知道……”方芩仰头的瞬间就被迟云臣扳着後脑勺吻上来。
细腻又绵长的吻里,全是他们的不舍。
“等你回来,我来接你。”
方芩从来没送过迟云臣,也没去接过迟云臣。
他看着迟云臣挺拔的背影,随着人流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心脏里重要的一块,就这样跟着迟云臣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远。
机场到库山的高速路上没几辆车子,一眼望不到头的路,方芩开了一个小时就有些视觉疲劳,眼睛有点湿润。
每次都是迟云臣接送他,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开车的时间如此漫长。
原来……
迟云臣每次送完他,都要一个人开好久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