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方白帕上。
黑血黏稠如墨,在帕子中央缓缓蠕动着。
竟是一条细如丝的蛊虫!
那虫子通体漆黑,头上长着小小的倒刺,此刻正在黑血里挣扎扭动,看着让人头皮麻。
时宜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涌,却强忍着没移开目光。
原来这就是“牵机”蛊,就是它,让师父受了这么多罪。
周生辰吐出血后,咳嗽渐渐停了,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似乎松快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他看着帕子上的蛊虫,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对玄真大师说。
“劳烦大师了。”
“还没好利索,得再静养几日。”
玄真大师摆摆手,目光却紧紧盯着那只蛊虫,忽然从怀里掏出个青瓷小瓶,小心翼翼地将蛊虫连同一丝黑血装进瓶里,盖紧了盖子。
那虫子在瓶里撞来撞去,出细微的“嗡嗡”声。
萧宴走上前,看着青瓷瓶里的蛊虫,眉头紧锁。
“北狄的毒术果然名不虚传。”
他语气里带着惊叹。
“寻常毒物遇着心头血早已化为乌有,这蛊虫竟还能挣扎,可见其霸道。”
玄真大师掂了掂手里的青瓷瓶,脸上露出几分兴奋。
“这可是好东西。”
他转向时宜和萧宴,眼里闪着光。
“‘牵机’蛊是北狄巫医的得意之作,解法早已失传。今日擒住这活蛊,便能研究其习性,往后再遇到类似的毒,咱们也能有应对之法了。”
时宜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周生辰渐渐恢复血色的唇,膝盖的疼痛和手心的擦伤仿佛都消失了。
她拿起刚才那方染了黑血的帕子,想拿去扔掉,却被玄真大师拦住。
“留着,这血里还有蛊虫的气息,或许有用。”
萧宴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玄真大师。
“大师可知北狄皇室有种毒,名为‘同生’?”
玄真大师闻言,脸色微变。
“你是说‘以活人为印’的那种毒?”
见萧宴点头,他叹了口气。
“早年曾听闻过,据说此毒需用施毒者的心头血和受毒者的头炼制,一旦种下,两人便性命相连。施毒者活,受毒者便活;施毒者死,受毒者也会立刻暴毙。北狄的死侍常用此毒牵制重要人物,狠毒至极。”
“不止如此。”
萧宴补充道。
“传闻当年北狄与西戎交战,北狄可汗曾用此毒控制过西戎的王子,后来可汗遇刺,那王子也在帐中暴毙,死状与可汗如出一辙。”
他看向周生辰。
“幸好这次耶律渊给的是心头血,若是他怀恨在心,在血里动了手脚,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