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话……是有的,关着被权贵玩病了的奴隶,你真的要去那里吗?”
“去。”奥佩莎眼神坚定,“一定要去。”
“那好……”少女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去。她们……可以先离开吗?”
“当然,如果你知道如何安全撤离,就让她们先走吧。”
她原先还奇怪,为什麽那个少女要确认她是否要前往。
因为这里,才是整个奴隶场最恐怖的地方。
令人作呕的恶臭重新席卷鼻腔,甚至比外面更烈,奥佩莎差点没忍住呕吐的冲动,这次连阿姆拉也皱起了眉头。
这里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百倍。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丶排泄物和腐烂的气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地上到处是污水和粪便,蚊蝇嗡嗡飞舞。
狭小的牢笼里关着数个女奴隶,她们早已被挤压或玩弄的无法行走,长时间坐靠在潮湿发霉的环境下,双腿肿大而生出烂疮,有些更是爆出了脓液,顺着腐坏的组织融进污水。
“这是……”奥佩莎几乎窒息。
“看来,是被淘汰後的奴隶。”阿姆拉倒吸了口凉气,语气沉重,“这里的女人,要麽盆骨裂开,要麽脊柱碎裂……总之,是人为的。”
奥佩莎看见了几个怀孕的女奴,她们的下半体拖着长长的丶暗红的丶已经干瘪萎缩的子宫,怀里抱着一截早已死透烂坏的婴孩尸体。
“这里,是怀孕女奴的处理站。”那个少女承受力太低,忍不住啜泣起来,“怀孕的女人都会被送来这里,活下来就是活下来了,活不下来……就会烂死在这里。”
她心中一阵剧痛。
一个可怕的认知击中了她。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在改变世道吗?
她自以为在限制文里做情趣生意是绝对的王道,以为这样不仅能赚钱,还能改变弗尔兰混乱的风化,降低离婚率,并让所有女人都获得自我认可,为自己的所好做主。
但这一切,不过是在助纣为虐。
她完全忽视了底层人民的痛苦。
她在呼吁大家开放自己,却完全忘了,这也是对女性的一种剥削。
她更应该做的,是普及,是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男女世界,让女人在追求自己的同时保护自己。
而不是在这里,穿着漂亮衣服成为濒死的人偶。
羞愧和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奥佩莎感到一阵眩晕,踉跄了一下,幸好被阿姆拉及时扶住。
“你还好吗?”阿姆拉担忧地问。
奥佩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我没事。”
她强迫自己继续向前走,目光扫过一个个铁窗,寻找着杜苏拉和安娜塔莎的身影。每看到一张绝望的面孔,她的心就揪痛一下。
她想起自己曾经沾沾自喜的成就,现在看来是多麽可笑和可悲。那些所谓的理想,完全没有帮助到这里被剥削的奴隶们。
奥佩莎紧紧咬住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必须集中精力找到安娜塔莎和杜苏拉。
她握紧拳头,目光变得冷厉。
她会救出女儿们,救出这里的人,然後彻底改变这个腐朽的制度。
她的刀也不会比辛德瑞尔慢多少——如果遇到佩斯的话。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奥佩莎顿时屏住呼吸,迅速和两人寻了个空档处藏身。
那脚步声十分密集,起码有三人以上,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
奥佩莎紧紧贴着墙,身上冷汗津津。
“殿下,你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一墙之隔响起了错杂的声音,似乎是在阻拦谁前进的脚步。
“殿下!”
“是他先违背诺言!他和我说过,绝不会再去干涉辛德瑞尔的生活!”
听到熟悉的名字,奥佩莎的眉头一动。
谁?
她悄悄往外瞄了一眼。
她先看到的,是那无论何时都惹人瞩目的皇家徽章。
再而,才是亨利那张无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