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凉津津的,他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隐秘,冰凉的触感,激得她几乎浑身颤栗,只能拼命咬住唇。
她察觉他的动作渐渐缓下来,他将那药膏掷在一旁,起身浣手,复回到她身边,他的手沿着她的腰处,缓缓向上,吻随即落了下来。
他将她的衣带解开,唇落在他的肩处,他的唇是轻柔的,他的掌却时而忽地用力的握紧她的腰肢。
她觉得有些酥麻,她轻轻唤了一声。
在她轻唤的时候,他的手扣住她的下颌,唇舌倾入,互相纠缠。
床尾的烛火,若明若灭,帐中的春色与月色一同流泻在灯火明灭的阁屋间。
直到月色晦暗,他终于松开她,她轻重失序地喘息着,攥着他半开的衣领。
他轻轻拂过她的发,轻声说,“痛了怎麽不说?下次记得告诉我。”他的声音仍然带着沉沉的欲色。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还没能理清,她昨夜只觉得一切来得凶猛,却并不觉得很痛,早上却发觉很是红肿。
他见她神色,笑了一下,说,“今夜好好歇息。”
她翻过身来,几乎整个人卧在他胸前。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拢了被子过来,给她盖上。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这麽抱着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六娘和孟简之在东华门外接了王维安入宫。
刘济昀见王维安来给武德帝看诊,看诊後亦是无能为力,说刘院令的方子已然是良方。
武德帝躺在龙榻上,摇头说,“难为长宁你肯费心为朕寻大夫,可惜……寿命,乃天数……”
六娘端着药盏在武德帝身边说,“陛下万寿无疆。”
武德帝喝了药,摇头哂笑说,“万寿无疆?……有时候你们这麽说,朕也真得会恍惚,回神时才恍然发觉已走到尽头。”
六娘望着卧在龙榻上的武德帝,只这一年间,发已尽白。
这一年里,他一直在试图给太後和二皇子铺路,朝乾夕惕,夜里亦不安枕。
武德帝望着六娘,眸中深了一瞬,缓缓说,“献宁会些医术,以前,朕还没有成家的时候,朕生病了,她也会同你这般站在朕的榻前,给朕送药……”
六娘看到武德帝眸中一闪而过的失神,缓缓垂下眸,武德帝又望着她说,“长宁……你,怪朕吗?怪朕当年没护住你阿娘,怪朕不能及时为你阿娘复仇?”
六娘望住武德帝摇摇头,笑说,“长宁不怪陛下。”
武德帝审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娘,忽而觉得,他似乎并不能够猜透她是真的不怪他,还是只是拿这话敷衍他。
他笑了下,说,“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汝宁县正逢疫病,你一个刚及笄的小女娘,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衫,个头大抵也不过到朕的胸前,如今却已然成了大人了。”
他说着,顿了良久,想着她那时就一个人驾着马车,带着她阿娘从汝宁到胶州,还大着胆子跟着他们的车舆去了禁军营地。
他忽而垂头笑了笑,看向六娘,说,“去吧,长宁,朕累了,想歇歇了。”
六娘行礼,便从寝宫中退了出来。
她行出来,见孟简之正在殿外等着她。
她顺着孟简之的视线望过去,见王维安和刘济昀却在争执。
孟简之将手炉递给她,又给她披上大氅,关切问她,“陛下可说旁的了?”
她摇头。
孟简之笑着摇头,“刘大人和王大夫倒是为太後的病症争执许久。”
他们走过去,才听刘济昀正垂头丧气说,“那就先依师兄的法子试试。”
六娘见刘济昀少见的服软,笑说,“两位圣医可去太後那里瞧过了?望闻问切,总要看过後再下诊断。”
刘济昀这才跟着六娘他们去了长秋宫。
原来王贵妃抱着二皇子也正在这里,二皇子早学会了走路,这会儿见到六娘过来,便挣扎着要从王贵妃的怀中出去。
王贵妃将他放到地上,他便一径直直地向六娘跑了过来。
六娘蹲下身,结实地抱住了他,说,“哈!几天不见,你又重了好些,让皇姐颠颠你重了几两。”
二皇子只顾抱着她笑,咯咯咯地乐做一团。
六娘坐到了王贵妃身边,王贵妃看向站在远处的孟简之,说,“孟大人,本宫有个不情之请。”
孟简之才将向他们行了礼,这会儿视线从六娘身上收回来,望着王贵妃,说,“贵妃娘娘言重了,娘娘但说无妨。”
“本宫向你借长宁半月。”
孟简之一愣,手摩挲了一下袖口,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