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关心他,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下属,都是别人。
沈极昭的婚期没有如期举行,姜水芙走了之後他就求到了皇帝面前,借口朝政之事紧急要延迟婚期。
皇帝把他痛骂了一顿,撤了他的几个案子,这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失策”,头一次受怎麽重的罚。
没办法,他看到那两个女人就烦,一个装,一个蠢,纳了进来东宫岂不是要闹翻天,本来是想直接退了这两门亲事,但皇帝绝不会同意这般胡闹之事。
况且,那个女人才与他和离,他就退了亲,传出去未免说他放不下她这种荒唐话,皇帝更不会准许堂堂太子居然敢耽于儿女情长。
锦青着急了,继续劝:“殿下,这两个月您已经做了很多了,皇上早就消气了,您不必这般劳累!”
沈极昭哼了声,嘴角的血又冒了出来:“是啊!两个月了!不对,是两个月十九天了!”
锦青疑惑地问了一声:“什麽?”
沈极昭擡了眸子,眸子冻人得很,冒了邪气出来,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
“谁跟你说孤放不下她,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孤会在意吗?孤要什麽女人没有,燕瘦环肥,美的丰腴的,孤一个眼神,东宫都摆不下了,咳咳咳!”
他越说越激动,红猩迅速布满了眼眶,血丝日积月累,已经比蜘蛛网还密了。
锦青一副见鬼了眼神看向他,完了,太子殿下已经开始幻听了,他什麽时候提到过太子妃,哦不,前太子妃啊?
锦青还是有经验,很快判断出了一个结果,太子殿下放不下前太子妃,在这里撒泼打滚赖皮呢!
他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给了建议,或者说,给了沈极昭想要的台阶:
“殿下,苏扬的飞鸽,您要看看吗?”
姜水芙要去苏扬,沈极昭一开始就知道,他早已安排了人跟着暗中保护加监视,只是已经两个月了,他没有传过一次飞鸽。
沈极昭一直尽力让她别离开东宫,别离开他,他跟她道歉,向她许诺,甚至可以为了她抛弃後宫。
他更向她证明他以前最不屑的,藏起来的情绪:他在乎她,所以她送的东西他都带了回来。
可她还是走了,走得干干脆脆,他当然有气,高傲如他,不会准许他再次低头。
他几乎是用吼的,脸色铁青。
“谁跟你说孤喜欢她?孤才不会,她那麽容易就抛······,离开了孤,孤对她只有恨,孤最恨这种半途而废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越发愤怒,他不会承认,但事实就是,她抛弃了他!
是的,她抛弃了他!
他的呼吸突然慢了下来,渐渐归于平静。
锦青恨不得立即挂在树上,逃离这里,他太可怕了,情绪太异常。
许久之後,沈极昭睁开了眼,眼里清明了些,可依旧有化不开的混浊,他又恢复了大权在握的上位者姿态:
“吩咐下去,孤要宠幸别的女人!”
她抛弃他?他也可以!
。
姜水芙很是开心,第一次去逛了“窑子”,感觉还不错,她的身份虽然特殊,可是苏扬没有几个人认得她,她已经离开了五年了。
因此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去消遣,离上次去逛风月馆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她对那小倌的本事念念不忘,想体验一番,蟠桃说得那麽神,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只是她不能去勤快了,祖父祖母虽然宠她,可也不许她做出这般特立独行之事。
这大半个月,她打马游街,肆意快活,今日,她去了一个说书馆。
这个说书馆可热闹了,宾客满座,台上说书的老先生讲得是唾沫横飞,很是起劲儿。
“上次我们说到狐妖与帝王的故事,这个帝王不似传统皇帝,心中无甚情爱,後宫也如同虚置,可他一碰到狐妖却是一眼万年,双眸怎麽也移不开,眼里全是熊熊燃烧的欲以及对她的势在必得,狐妖多风情万种啊,勾得帝王是无心朝政,夜夜笙歌啊!”
说到这桃色之事,台下不乏男子,都笑歪了嘴,其中一风流男子按耐不住了,打趣着说:
“红颜祸水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再再正常不过,不过,最近京中也有一桩韵事!”
京城是衆人瞩目之地,京城中的事,谁不想听一嘴,回去好显摆,有人好奇地问:“哦?怎麽说?是哪个纨绔子弟?”
风流男子摇摇头:“才不是什麽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混混,那可是整个大邶最尊贵的年轻男子!”
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男子的真面目了,最尊贵的除了太子沈极昭还有谁。
姜水芙递到嘴里的茶水瞬间涩了点,怎麽都到千里之外了还能听到他的消息。
但,他怎麽了?
还跟红颜有关?他不是最重规矩了吗?
有生之年能听到他为美色破戒也是一桩稀奇事,她默默地侧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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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开啓百分之70的防盗,提前告诉宝宝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