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琅记起了詹云湄的歹毒。
“将军,你瞧那太阳,”他指了指天。
詹云湄挥拍头上残雪,顺着华琅所指,把脑袋往外探。
下了很久大雪,意外的,今天出了太阳,在阴云露了半边,阳光洒过来,竟有些许暖意。
不过,她没看出什麽来。
转头,刚开口,“太阳怎麽……”
那一字“了”还未能脱口,迎面寒凉刺骨。
擡手摸,满手雪。
詹云湄愣了下,甩掉脑袋和脸上的雪,蹙眉,“华琅?”
“你说,”华琅把手上残留的雪水擦在詹云湄的公服下,擡眼,装作若无其事。
後知後觉。
华琅回过神了,他想起她那夜是如何不留情了,哄骗也是骗,是骗就会被发现。
“我今儿个身子不舒坦,你还用雪砸我,”她学他,垂下眼。
“哼,”华琅沉冷嗤她,“装模作样!”
詹云湄伸手捂嘴,轻咳两下。
不确定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华琅探究着打量,在他歪头靠近观察时。
也被砸一脸雪。
霎地阴黑了脸。
华琅倒没什麽兴致去和詹云湄砸雪玩儿,他只想报复她在榻上的欺压,见她笑出声,他更气!
可是,他没别的办法报复她了。
转身,不再理詹云湄。
这回不知怎麽的,华琅觉得花厅里的花也不是那麽讨人厌,开着就开着吧,暂且不弄死它们。
詹云湄的目光跟随华琅。
他扒拉出水壶,给周围的花草浇水,少见他对它们耐心。
浇完,走到架子旁,搓洗手。
她发现,只要看见他,就想笑。
特别是看见他炸起毛来却又无法真正生气的样子,一看就特别……好欺负。
“啧,”华琅出声了,小声嘀咕,“有什麽好看?莫名其妙。”
詹云湄缓缓回过神,擡眼,檐下折射过来一束光,温和,不会刺痛双眼。
“你怎麽不看了?”华琅走过来,质疑。
对于华琅的反复无常,詹云湄早已习惯,回过头,趁他不注意,一把扯进怀里。
左右没有人,不会有谁看见,就算有人,有怎麽样呢?
这里是将军府,詹云湄的地方,有什麽可害怕羞耻。
只要詹云湄想,就没有不能做的。
华琅深深吸气,找了舒服的位置,趴着。
“华琅,”詹云湄喊他。
“又怎麽了?”
“喊你一下。”
“噢,”他有点遗憾,又有点开心。
詹云湄观下华琅微变的神情,掌心搭在他领下,抚摸那处没能消退红痕,“还讨厌我吗?”
怎麽又在问了,讨不讨厌,她清楚得很呐。华琅腹诽着。
点头,“讨厌,特别讨厌。”
“噢,这样啊,那为什麽那天夜里还要骗我回来呢?”詹云湄逗他。
他不经逗,偏偏又反应得可爱。
她盯着他离开她的怀抱,心虚脸红,慌慌张张往花厅外走,不忘凶呵:“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