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里,再也不是隐忍的平静和冷漠,终于重新亮了起来。
灼灼星火,亮彻明霄。
盛知意只觉得下颌骨被捏得发疼,她死死盯着季扶光,眼神逐渐由不服输变成了愤恨。
这恨意如同一枚软刺,扎进季扶光心口。
令人不快。
季扶光伸出手,指尖在她抿起的唇瓣上缓缓摩挲,动作带着一种审视的冷酷。
“看来,水牢的教训还不够深。”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毒蛇缠绕,“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小师妹。”
盛知意偏头想躲开那令人颤栗的触碰,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固定住後脑,动弹不得。
她双眸怒视,眼底的恨意愈发粘稠深重。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季扶光低低地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话。
“死?”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太便宜你了,也太……无趣。”
他忽然松开手,就在盛知意以为折磨暂时结束时,一条冰冷的丶散发着微弱魔气的玄色绸带凭空出现,轻轻覆上了她的双眼,在她脑後系紧。
瞬间,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你做什麽?!”
盛知意惊慌失措,伸手想去扯掉绸带,手腕却被猛地钳住,反剪到身後。
失去视觉,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玄衣冰冷的布料摩擦着她的手臂,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又危险的气息。
那股淡淡的梨花香味,此刻被一种暴烈的魔息彻底覆盖,这让她最终确认,现在存在的,致仕魔尊季扶光。
恐慌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季扶光打横将她抱起,盛知意惊呼一声,徒劳地挣扎,却如同撞上磐石的蜉蝣,毫无作用。他抱着她,走向书桌後那张宽大的座椅,然後坐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腿和怀抱之间。
盛知意的背紧贴着他冰冷的胸膛,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可怕力量。他的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肢,如同铁箍,将她牢牢锁住。
“既然精力旺盛到有力气去挑拨本座的属下,”他的下颌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残忍,“不如好好看看,违逆本座的人,最终都是何等下场。”
他的指尖轻轻一点,镜中顿时浮现出北海冰窟的惨状。元浪在煞风中艰难支撑,痛苦不堪。
盛知意浑身冰冷,即便看不见,镜中的声音和季扶光的描述却钻进她的大脑,甚至因为看不见,让她的想象更加可怖。
她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强迫她聆听反抗的後果,这是一种无比亲昵的姿态,却进行着最残酷的精神刑罚。
“看懂了麽?”他冰冷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这就是代价。”
盛知意咬紧了下唇,几乎尝到血腥味。
屈辱丶恐惧丶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将她彻底吞噬。她像是一个宠物,被强行安置在毁灭者的怀中,被迫承受这一切。
季扶光不再说话,殿内只剩下他偶尔翻动文书的声音,以及盛知意极力压抑却依旧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他将她的身躯拥抱在怀中,感受着她的战栗,她的任何一丝微小的反应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那丝因她反抗而起的暴戾奇异地被抚平,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对,就是这样。
她乖乖地坐在这里,眼里丶心里,都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她是他的,他彻底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