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炼火器?那……那是……”李刚的声音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和复杂,“那是保命的家伙!没有那‘火雷’,没有楚骁!粮队早就葬身黑风峡!北风堡十万将士早就饿死在城头!他刘文远!他背后的主子!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校尉息怒!”王虎等几名心腹营正脸色同样难看,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这分明是颠倒黑白!栽赃陷害!刘文远这狗贼,是怕楚都头……怕初晓营坐大!怕他克扣军需、勾结匪类、泄露军机的勾当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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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李刚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可……证据呢?那封密信……是楚骁缴获的!可他现在……生死未卜!就算他醒了,密信只能证明沙蝎马匪和毒牙的阴谋,如何能直接扳倒刘文远?他背后……是京里的贵人!是能直达天庭的勋贵!”
李刚的脸上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何尝不想保下楚骁?
保下这支立下奇功、潜力无限的初晓营?
楚骁的能力,初晓营展现出的战斗力和潜力,都让他看到了在乱世中立足的希望!
但……刘文远这一手太毒了!
直接动用兵部文书,扣上“擅杀良民”、“私炼火器”这两顶足以抄家灭族的大帽子!
这不仅仅是针对楚骁,更是对他李刚的警告和打压!是在剪除他的羽翼!
“校尉!不能交人啊!”王虎急声道,“楚都头重伤未愈!
这一路押解……凶多吉少!刘文远那狗贼,定会下黑手!初晓营的兄弟们……也绝不会答应!”
“不交?”李刚惨笑一声,指着桌上的质询令,“这是兵部文书!盖着主事大印!违抗军令?你想让我鹰扬堡上下,都背上叛逆的罪名吗?你想让枭胡人还没打过来,我们先被自己人剿灭吗?!”
厅堂内一片死寂。愤怒和不甘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王虎等人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军令如山!尤其是在这风雨飘摇的边关,违抗上命的后果,谁都清楚!
“报——!”一名亲兵急匆匆跑入厅堂,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刘……刘主簿……派人来了!带着……带着雁门关的军法官和……和五十名督战亲兵!已经到了堡门外!说是……说是奉兵部令,提……提拿人犯楚骁!”
来了!
好快!
李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刘文远这是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带着人马来拿人了!
“校尉!”王虎等人“唰”地站起身,手按刀柄,眼中杀机毕露!
李刚猛地抬手,制止了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屈辱,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悲凉的决绝。
他缓缓坐回主位,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传令……开堡门……迎……军法官!”
…………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营区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一队盔甲鲜明、神情冷峻的督战亲兵,簇拥着一名穿着青色官袍、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中年军法官,以及一个穿着绸缎长衫、脸上带着谄媚笑容的刘主簿心腹(姓钱),径直走向初晓营驻扎的偏僻营房。
营房外,初晓营的战士们早已闻讯聚集。
赵铁柱、王锤子、阿狗等人站在最前面,人人脸色铁青,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身体紧绷,如同一群被逼到绝境的狼!
“站住!”赵铁柱一步踏出,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挡在营房门口,声音如同炸雷,“谁敢动我们都头!”
“放肆!”那姓钱的心腹尖着嗓子,狐假虎威地呵斥道,“兵部文书在此!军法官大人亲临!尔等小小流民兵勇,安敢阻拦?想造反吗?!”
“放你娘的屁!”王锤子怒骂一声,眼中凶光毕露,“我们都头为朝廷押送军粮,出生入死!身负重伤!你们不赏反罚!是何道理?!”
“道理?”军法官冷哼一声,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兵部文书就是道理!楚骁擅杀良民,私炼火器,罪证确凿!尔等再敢阻拦,以同谋论处!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阿狗瘦小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小脸扭曲,嘶声吼道,“谁敢动恩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踏过去!”
“跟他们拼了!”
初晓营的战士们群情激愤,怒吼声震天!长矛挺起!强弩上弦!一股惨烈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督战亲兵们脸色一变,纷纷拔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
“都给我住手——!!!”
一声如同受伤雄狮般的怒吼猛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