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刑事立案回执:故意伤害未遂,共犯;
第二,民事索赔:医疗费丶精神损失丶惩罚性赔偿;
第三——”
他顿了顿,钢笔在桌面敲出清脆“嗒”:
“个人信用档案永久备注:严重校园暴力记录,不可撤销,不可封存。”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那支钢笔像裁判的终场铃,一落,便断送了保送丶出国丶公务员丶国企丶参军丶飞行员……所有需要政审的未来通道。
同一天中午,五名家长陆续被请进派出所。
李威母亲攥着那份《立案回执》,手指发白:“孩子才十七岁,一个记录就毁了一辈子啊!”
俞敬坐在调解室外,翻开手机相册——俞晨指节缝线的高清图丶低温34℃的检验单丶湖边血迹放大图,一一摆在对方面前,声音平静:
“记录不是我给的,是他们自己写下的。”
“那赔偿……”另一位父亲嗓音发抖,“我们卖房子也赔不起惩罚性金额!”
“赔不起,就分期。”俞敬擡眼,眸色深得看不见底,“到我女儿伤好为止,到她能毫无阴影地站在拳台上为止。”
一周後,五份《认罪协商协议》摆在检察官案头。
因为记录永久不可封存,他们必须公开登报道歉,并在高中阶段接受社区强制矫治。任何大学提前批丶任何需要政审的奖学金,一律自动除名。
夜里,李威在家长陪同下来到度假村医务室门口,想当面求情。俞敬只让门卫递出一句话:
“成年人世界没有‘只是吓吓’,只有代价。”
门内,俞晨正被萧桅扶着做指节复健,听见门外隐约哭声,她沉默几秒,擡头看父亲:
“会不会……太重了?”
俞敬俯身,用没受伤的左手覆住她头顶,声音低而稳:
“爸爸不夺别人性命,但谁敢动你未来,我就断他前程。”
“这是底线,也是代价。”
篝火晚会取消後的湖边,芦苇被风吹得沙沙响。
五个孩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公开道歉信,对着湖面一字一句念。声音被夜风撕碎,像落败者向空看台读检讨,没有观衆,却必须读完——因为他们的“一辈子”已经开始,而钟声已响,无法回头。
远处,俞晨站在医务室阳台,指节还裹着薄薄纱布。她望向湖面,又望向看台——那里,萧桅倚在栏杆,黑色拳套袋搁在脚边,目光与她相遇,像无声碰拳。
火光不再,但火星犹存——
这一次,不再是复仇的硝烟,而是被父亲亲手点燃的丶名为“代价”的警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