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却忽然前倾,茶色瞳仁与她相距不到十厘米,声音轻得像雪落:
“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俞晨心跳漏半拍,面上却笑,声音低而稳:
“第一次来。”
阿林垂眼,指尖去碰她发梢——那里,极淡的红色在火光里闪了一下,像雪屋里唯一的颜色。
他声音更低,像在自言自语:
“小时候,有个红发女孩,也在这里搭过牌屋。”
他停顿,茶色瞳仁映出壁炉火光,像两枚被稀释的蜂蜜:
“她告诉我,雪屋塌了,就要跑。”
俞晨指尖微颤,面上却笑,声音低而稳:
“殿下记得真清楚。”
阿林却忽然伸手,指尖去碰她指节——那里,有薄茧,有旧疤,像另一座雪屋的裂缝。
他声音轻得像雪落:
“你……是不是她?”
俞晨没有回答,只伸手,把雪屋最顶端那张牌轻轻抽出——
整座白色建筑瞬间崩塌,扑克牌如雪崩,散了一地。
她声音低而稳,像给雪屋画上最後一笔:
“雪屋塌了,殿下该跑了。”
阿林却坐在原地,茶色瞳仁映出满地白骨,声音轻得像雪落:
“我不跑。”
他擡眼,目光穿过她染黑的头发,像穿过一层不存在的雪:
“我要等太阳回来。”
壁炉火光渐暗,雪屋已塌,满地扑克像被抽走血肉的骨骼。
俞晨起身,背对壁炉,声音低而稳:
“殿下,晚安。”
她转身,走向门口,背影被火光拉得老长,像一条尚未写完的对称轴。
阿林坐在原地,茶色瞳仁映出满地白骨,声音轻得像雪落:
“晚安,红发女孩。”
无人知晓的雪,仍在下——
雪下,是儿时记忆里的红发,是雪屋塌了的跑,是密码倒序的生日,是枪口背後最柔软却也最致命的一击。
雪未化,太阳未归,雪屋已塌,却有人坐在原地,等太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