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
凌晨三点,拉斯维加斯,Tsaro顶楼私人厅。
牌桌尽头,维克托·德拉科维奇把同花顺慢条斯理地摊开,金质犬齿在灯下闪了一下,像给猎物最後一刀。
俞晨站在发牌位,黑长发刚到腰,发尾被染成极深的墨,只有贴近耳背的一缕,在灯光里透出藏不住的红——像被黑夜包住的火。
她面无表情,把空筹码盘往前推,声音冷得拖尾:“恭喜先生,您赢光了。”
维奇却忽然伸手,指尖勾起她一缕发,声音低而哑:“程烟,四年,你第十八次输给我,不腻?”
俞晨指节无声收紧,唇角却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先生赢,是我的工作。”
她转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节奏,像给失败配上鼓点。
顶楼风大,吹得她背脊发凉,却吹不散胸腔里那股铁锈味——
第十八次,又失败了。
仇人仍在笑,她仍在发牌,像被按进循环播放的噩梦。
回到员工宿舍,天花板是灰的,墙是灰的,连呼吸都带着灰。
她打开笔记本,屏幕亮得刺眼——
【复仇进度:1818失败】
【仇人状态:活得好,笑得好】
她忽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房间里乱撞,像找不到出口的拳风。
笑完,她抓起外套,冲进夜色——
“去买酒,买最烈的。”
凌晨四点十分,24小时便利店。
冰柜门被拉开,冷气混着薄荷味扑面而来。
俞晨指节泛红,从货架上抽出一瓶最便宜的威士忌,瓶盖在指尖转了一圈,却迟迟拧不开。
她低头,额头抵在冰柜玻璃,像给高烧找一块冷毛巾。
意识开始模糊,灯管在视网膜里晕成白圈——
突然,白圈里走出一个人。
黑色无袖背心,灰色运动长裤,帽檐压到眉骨,露出一点熟悉得发痛的薄荷味。
184cm,23岁,肩背比记忆里更宽,却仍是那副“我路过全世界,却只停在你身边”的姿态。
俞晨眨了一下眼,又眨一下——
幻觉,一定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