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凌晨四点五十九,拉斯维加斯旧城区。
风从巷口灌进来,卷起报纸与空罐,发出细碎碰撞。
俞晨猛地睁眼——
黑长发散在肩头,发尾被夜露浸湿,像被水浇灭的火;
唇角带着未散的酒气,却没有任何薄荷味。
她坐起,背脊抵着潮湿砖墙,指节因寒冷而发白——
便利店丶冰柜丶薄荷吻,全是梦。
只有空威士忌瓶滚在脚边,发出空洞“咚”,像给梦境画上破折号。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亮得刺眼——
发件人:刻章
内容:
【维奇下次出现:Tsar周年晚宴,周六20:00,VIP顶层。】
【入场券已僞造,发牌女身份续用。】
【地点:沙皇赌场顶层,主题:白雪之夜。】
【备注:维克托·林(阿林)也会出席,首次公开露面。】
俞晨指节无声收紧,屏幕光在她脸上投下冷白边框,像给未爆□□贴上最後封条。
她低头,把空酒瓶踢到一边,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梦完了,正戏开场。”
她起身,把黑长发塞进连帽衫领,像把火藏进夜。
巷口风大,吹得她背脊发凉,却吹不散胸腔里那股铁锈味——
梦里被推开的薄荷吻,仍在唇角残留,像被水冲不走的印记。
她擡手,用指腹去碰自己下唇——
没有温度,没有薄荷,只有酒精的苦涩。
却仍在记忆里,留下一层未散的味道:
——推得开,却忘不掉。
——逃得掉,却躲不过。
——梦做完了,人还要找。
她低头,给刻章回短信,声音冷得拖尾:
“券留下,身份留下,阿林留下。”
“维奇,也留下。”
发送,关机,抽卡,掰断SIM——
像给未写完的解析,画上一个延迟的坐标:
——死亡已备案,复仇已开机。
——梦做完了,该收网了。
——沙皇顶层,白雪之夜,发牌女程烟,
——将亲手掀开仇人最後的底牌。
凌晨五点十五,旧公寓。
俞晨把巷口的风关进浴室,热水开到最大,雾气瞬间爬上镜面,像给黑夜贴上一层毛玻璃。
她站在淋浴下,指节因寒冷而发白,却迟迟没动——
梦里被推开的薄荷味仍在唇角残留,像被水冲不走的印记。
热水冲过发梢,染黑的头发被晕成更深的墨,像被夜色重新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