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烟敷着面膜坐在美容仪前,不可置信地问着,这完全不像是霍阑能做出的事。
姜时愿还在鼓捣自己从卧室拿来的瓶瓶罐罐,听见程烟的话後开心地点着头,“是,他答应我了,我要自由了。”
“他竟然肯放手,为什麽啊?你们在海岛上发生了什麽?”
姜时愿怕她担心,没有如实告诉程烟,只是说霍阑想通了。
话音落下,便见程烟扭过了身子来,“那咱们得赶紧打包啊,把铃铛小筑给搬空。”
程烟扫了下周围,客卧并没有什麽可以搬的东西,便开始打起了眼前美容仪的主意,“首先,这个可以搬走,我感觉用了还没十分钟,我快成天仙了。”
“哪有那麽强的功效,都是心理作用。”姜时愿笑着摇了摇头,“再说搬东西,不太好吧?”
程烟理所当然道:“怎麽不好了,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更何况你还要养团团呢。”
她想了想又道:“离婚赔偿也得狠拿一笔,不能白陪他那麽多年,还要给他生孩子。”
“到时候咱俩就是俩富婆,带着团团过我们的,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程烟开始畅想未来,“你一三五带,我二四六带,周末我们还可以一起去逛公园。”
姜时愿捯饬东西的手顿了顿,轻声道:“我准备让团团跟着霍阑,另外。。。。。。霍阑说先不离婚。”
“不离婚?”程烟有些为姜时愿难过,“那这还算是放你自由吗?”
“团团留在霍家也好,毕竟霍家无论是教育还是生活上,都会给他最好的。”程烟握住姜时愿的手,向来喜欢打趣她的人此时却严肃认真起来,“可是你舍得吗?”
姜时愿将护肤品按照类别放入收纳箱里,道:“不舍得也得舍得,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分开对谁都好。”
程烟说出了一个姜时愿想到了却不敢面对的问题,“那团团也会想你的啊。”
姜时愿的心有一瞬的刺痛,她下意识地抚摸着小腹,垂眸道:“我不知道。”
“没关系,走一步算一步,只要眼前是开心的就好。”程烟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如果没钱的话,我养你。我没结婚也不谈恋爱,这些年工作攒的钱还有你送我的一些东西,用来养你丝毫不费劲。”
她继续道:“你只管好好的读书做研究,去完成那些年没有完成的遗憾。”
听见程烟的话後,姜时愿鼻尖泛酸,“你怎麽总说些让感动的话,再说,我干嘛总是靠别人养?”
她笑了笑,又道:“不用你养我,我有钱。这些年霍阑给我的,不管是账户上的流动资金,还是房子珠宝奢侈品,都足够我衣食无忧好几辈子了。”
程烟松了口气,道:“也是,我也是瞎担心,霍阑怎麽可能让你穷着。”
两个人聊到深夜一起在客房睡了一晚,第二日,程烟向博物馆请了假,想要带着姜时愿出门逛街散心。
她本以为霍阑会像往常一样跟着,却没想到他竟破天荒地准备去公司处理工作,只是叮嘱了姜时愿早点回来,便先出了铃铛小筑。
这是回霍园之後,姜时愿第一次在完全没有霍阑的视线下出门。
她知道派在她身边的几个保镖并没有撤走,不过也是因为那次她跳楼後会害怕她出危险,其实对于她的监视已经松了很多。
她最终还是没有和程烟在外面待太久,回到铃铛小筑的时候,天色微微暗,客厅却静悄悄地没有开灯。
“霍阑,你回来了吗?”
姜时愿轻声喊着他的名字,却没得到回应。她在玄关换上了毛茸茸的拖鞋,上了二楼後才发现婴儿房里的灯还亮着。
自从感受到姜时愿的胎动後,霍阑就开始为团团亲力亲为地装修房间。
暖黄的灯光下,霍阑正背对着她,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脚边散落着工具和画册,原本空荡的房间已经满满当当,墙面是温柔的浅黄色,靠窗的地方摆着半组装好的云朵形状的婴儿床,还有许多纸箱零散地摆放在房间中。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愣了一瞬,眼眶微红,似乎没想到姜时愿会回来。
霍阑唇角微微勾起,道:“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他今天第一次没有让跟随她的人向他报告她的实时消息,他在逐渐尝试与她的生活分离开来。
这种感觉如同戒断反应,心如刀割一般让他慌得整日坐不住,便开始将自己埋身于工作中。
回到家後,却看到姜时愿没有回来,他整个人更是空落落的,又开始忙着装修婴儿房。
他总是怕她会不知道什麽时候就突然和他断了联系,不过幸好,晚上她还是回来了。
姜时愿点了点头,回应道:“嗯嗯,今天玩的很开心。”
屋内铺着柔软的地毯,姜时愿脱下拖鞋赤着脚进了屋,扶着肚子屈膝坐到了霍阑的身边。
她看着霍阑身边零散的工具,问道:“你在做什麽啊?”
“给团团组装婴儿床,感觉自己组装的更有意义。”霍阑笑道,但并不打算让她留在这里,“这里都是一些没拆封的物品,有些味道,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姜时愿摇了摇头,道:“我是团团的妈妈,不能什麽也不做吧?而且,我并没有觉得有味道啊。”
她的目光落到墙角的几个纸皮箱上,问道:“那些又是什麽?”
“下午送到的。”霍阑站起身,将几个箱子拿到姜时愿面前,递给了她一只安全剪刀用来拆箱,“来看看。”
姜时愿小心翼翼地划开胶带,打开纸箱,里面装的是许多包装精致的新生儿衣服和用品。
“之前太太不是已经送给我们好多小衣服和小被子了吗?”虽然这麽说,却还是满怀欣喜地将东西一件件从纸箱里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