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入座,也拉着他在身边坐下。见他的衣袖叠得不规整,还顺手帮他打理,仔细叠好。也正是多了这份关心,才让她发现他的左手手指上有不少细碎的伤口。
她抓住他的手,捧在眼前仔细观察,语气发急,“瞧瞧,你要刻木雕排遣,也得保护好自己。怎麽弄成这样,疼不疼?”
莫霞章内心熨帖,“不疼,一些皮外伤,擦点药就好。”
文薰徉嗔道:“若是被母亲看见,会责怪我不会照顾你的。”
莫霞章做出冷淡状,“哦,你原来只是害怕母亲问罪,并不是真正心疼我。”
好好的,非故意闹她。文薰斜了他一眼,“我哪有这样说?”
莫霞章这才一笑,轻声哄她:“你要是心疼,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短短一句话,将狼子野心揭露无疑。
文薰气自己险些又上了他的当,“你以为我是哪位神女,有给人免灾除祸的清气不成?”
哼了一声,却照做了。
轻轻地,生怕碰到他的伤口,让他受疼。
莫霞章盯着她瞧,她的爱护转变成柔情蜜意,暖得他心都要化开了,忍不住又道:“你再亲亲,保管明天就好。”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文薰才方听完,臊得下意识地抗拒,“又说些荒唐话。”
她想松开,却被莫霞章用力握住。他不仅身体滚烫,目不转睛的视线更是能将人灼伤。文薰知道他如何以目光画地为牢,一时间竟不敢与他对视。
“快放开,我不同你闹了。”
莫霞章说得直白,“我只是想让你爱我,你不愿吗?”
文薰的耳朵一阵嗡鸣,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难道我不这样做,就代表不爱你吗?”
莫霞章煞有其事道:“你要是这样做,我会更高兴。”
文薰擡眼瞥了他一下。
他更加来劲,不知是编的故事,还是真实发生的,“我昨天晚上不知怎麽,梦见你在跟别人拍婚纱照,而我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什麽也做不了。那样的可恶的情景,害得我一大清早就被气醒了。我可是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情,精神不足,才弄伤了自己。”
文薰没好气道:“又成是我害你了?”
莫霞章特意慢悠悠的,“谁要我对朗女士思之如狂呢。”
他将句子说得缱绻,不免令文薰又想到他写的那首酸诗。
什麽了不得的传世大作,要好到天天提!
她虽然羞恼,却还是好生说道:“不准你乱想。我分明是你的妻子,如何能和别人结婚?”
莫霞章眨眼,隐去那一两分来得真实的忧郁。他不知为何,一直对自己和文薰的亲密关系患得患失。
见文薰望过来,他又可怜巴巴道:“真的疼得紧。”
文薰被他缠得没办法,心生气馁,“那你换个爱好嘛,又没人逼着你。”
语毕,托起他的手掌,置于唇边轻轻一吻。
她却是不能看见,在她靠近之初,莫霞章便露出了痴笑。
她只觉得羞耻,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拼命用力地往她的脑袋里冲刺。她不敢再留在他身边,怕又被他的眼神抓住,脱不得身。她丢开他的手,起身走到一边,一本正经道:“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哦。”莫霞章盯着自己的手瞧,呆呆的。
“巧珍以为你不让她读书呢。”
“怎麽会?”只一句话便瞬间令他正色,“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尊重,她害怕了?”
说话间,还用大拇指轻轻揉搓着刚才被亲吻之处,心满意足。
文薰道:“与你无关。她年纪这麽小就孤身一人来我们家里做事,肯定是十分谨慎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莫霞章不由得同情,心头生出一计,“可要我写张允许她学习的条子?”
“倒不必那麽麻烦,”文薰说到这里,终于整理好心绪,转回身看他,“有件事情想要知会你一声。”
他慎重以待,“你说。”
“当初母亲要巧珍做我的陪嫁,我是有十分不情愿的。可长辈们满心关爱,我如何能强行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