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旧账“你这算不算…爬床啊?”……
“密探来报说,他是一个人纵马连夜奔袭过来的,眼下算着马步,大概已经到晋赭界内了。”崔颉妙道,“需要派人拦截吗?”
“确定是一个人?”秦祉从一衆公文中擡头,见前者点头,她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目光,“让他来。”
沈度闻言将竹简随手搁置,看似随意的问道:“柏萧鹤?”
秦祉挑了挑眉,他反而失笑:“真来了啊。”
“这消息不是你特意放到沧州的,如今这麽惊讶做什麽?”
“当然惊讶,消息是放出去了,但谁会料到他当真能来,还是孤身一人纵马赶来的。。。。。。”沈度微微摇头,起身笑眯眯道,“他不计後果,但殿下不同,眼下当务之急是要争。”
直至几人离开,屋内空寂,秦祉这才垂目看向手中卷书,都邑天子芃的千秋诞辰,到了,各地诸侯皆奉旨观礼,于一月後前往都邑城。
午日刚过,赤日当头,柏萧鹤血刃城楼的事就已传遍大街小巷,一时间无人胆敢再言晋赭王的半句虚实,更有甚者跑去太守府请求贾文勰出面,声称青天白日之下如何让他人在晋赭肆意作乱?
但至始至终,上下无一官员露面。
柏萧鹤用在沧州的雷霆手段无声在晋赭上演,前後不过短短半日,便断了细作意图兴风作浪的念想,而这一切行为与动作,他没有刻意隐藏,在晋赭闹的如此之大,他不信秦祉不知,除非……伤势很重,至今未醒。
一盏九枝灯,将寝室映出几许光辉,窗外月白风清,偶有一声虫鸣叶啸交相呼应,晋赭王府内外一片寂静,朔昭阁同黑暗融为一体,像一张蜘蛛网般星落密布的隐于暗处,伺机而行。
忽地,一道黑影翻墙而过,死士刚要有动作,便被韩晟的眼神抵了回去:“首。。。。。。”
後者眉眼一压,无声警告他别动。
“吧嗒”。
屋内,秦祉脱下外衫,着一件宽松舒适的里衣在屋里晃悠,接连几日不曾出门走动,她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要发霉的迹象,正活动着筋骨呢,窗外飞来一颗石子,精准的投送到了她的面前,在竹席上跳了一下滚远了。
秦祉动作一顿,擡眸看向那枚微乎其微的石子,心下了然,当即从架上随手拿下短匕,几步扑进被褥之中,扯了扯被角,转身趺坐後再一擡头……
烛光不能波及的阴影中,男人悄无声息的立在那里,像一头准备伏击的猎豹。
秦祉倒吸一口凉气:“……什麽时候来的?”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秦祉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衣摆带着干涸的血迹,颇有几分风尘仆仆的意味,薄唇微抿,眉目紧锁,目光凛凛地盯着她。
秦祉叹了口气,那被扔在竹席上的石子晚了半拍,估摸着他刚刚说不准目睹了全程。
“只身一人,独行千里闯本王寝室。”秦祉掀开碍事的被褥,坐在木榻上擡眼望进对方眸中,“柏将军,你也是来刺杀我的?”
柏萧鹤闻言动了,他附身逼近秦祉,黑如墨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人,单手撑在了被褥上,宽肩窄腰的身形笼罩,遮盖住大半烛光。
秦祉下意识往後仰了下身,意图避开他这股压人的气势,不料被柏萧鹤擡手一拦,抵住了她的脊背。
“躲什麽?”柏萧鹤单手顺着秦祉脊背滑到小臂,再往下扣住她的手腕,企图抽出藏于被褥间的那把短匕。
秦祉反手一挡,眨眼间二人交手数下。
不像打架,更像调情似的,匕首被扬手扔在了地上,发出明亮的一声,烛火被掀起的微风吹动,缓慢地摇曳,倒影在墙面的影子也跟着变幻莫测。
“柏萧鹤!”秦祉的话音来不及吐出,就被柏萧鹤尽数堵了回去,这人猛地撞上来研磨轻咬,温热的气息交融,只能听见耳边落下的喘息声。
秦祉擡脚便要将人从木榻上蹬下去,但柏萧鹤的注意力全然警惕着,生生按住了秦祉的动作,他退了半寸,垂眸看她:“我倒是想。”
秦祉偏头喘息,闻言微微蹙眉,斜眼看他,想什麽?思忖几秒後她想起了,反而嗤笑一声,出言讥讽:“那如何不刺,眼下可是大好时机,柏将军现在动手,只要能活着离开晋赭,外人眼里这一刀可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便是本王死了,那也是柏将……唔!”柏萧鹤懒得听她废话,仗着身形的优势再度将人压在了身下,两个人一同倒下,砸入被褥,柏萧鹤手护在了秦祉的後脑,也顺势更方便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喊我,你之前明明……是叫我的字。”柏萧鹤声音暗哑,尾音绵延性感,带着一点颤抖的气息,钻入秦祉的耳中,秦祉觉得痒,下意识偏头又被罩在後脑的手强行扳了回来,“骗子。”
“这话说谁?”秦祉猛地擡手抵住他脖颈,指骨的用力让柏萧鹤感觉到一丝窒息感,但他完全没躲,迎着力道一动不动,“暗杀楚湛的是你,与统阳林氏交易的是你,同霍修合作带兵攻入延川的,还是你。”
秦祉冷笑一声,手肘支起身子,逼问道:“你我之间,究竟谁在骗人?”
柏萧鹤神色一顿,眸色晦暗不明,但被他刻意掩去,逆光之下面容看不大清:“你要将不相干的事也一并算与我头上?”
“何事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