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翛然下意识摸了摸腰腹的位置,感受到衣物遮挡下鼓起的肚子,这才如释重负。
“你打算哄骗本座到何时?”
燕逸缓缓收回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件事,“尊上,我——”
闻翛然并非想要她的答案,兀自说:“一直欺瞒下去,可好?”
“尊上,你做噩梦了吗?”觉出他状态不对,燕逸未免担心。
“嗯。”闻翛然简单应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燕逸顺势在床沿上坐下,微微倾身朝他靠近,“说给我听听,好吗?或许我能帮你解一解梦境的寓意。”
闻翛然不接茬,眼神中满是落寞。
梦境中的场景太过真实,恍若发生在眼前,他却不知如何向燕逸开口。
燕逸只当他受梦魇影响,情绪低落,遂挖空心思想要哄他高兴。
“尊上,你看过一本名为《周公解梦》的书吗?”
闻翛然缓缓摇头。
燕逸顿时来了兴致,“我小的时候,每每做了梦,不管美梦抑或噩梦,都会跟妈妈说,她就会拿出《周公解梦》翻看解说。是不是很有趣?”
闻翛然略微颔首,仍是一副兴致恹恹的样子。
燕逸并未气馁,一只手握住他手腕,接着道:“尊上,和我说一说你的梦境,我对《周公解梦》里面的解说倒背如流,或许能帮你解一解呢!”
闻翛然握住她的手,兀自紧了紧,“不记得了。”
燕逸略感失望,指尖轻轻蹭了蹭他掌心,宽慰道:“无妨,等你什麽时候想起来了,再同我说,我再帮尊上解梦。”
说着,她不露声色地转移了话茬:“尊上,秘境当真完全毁灭了吗?”
闻翛然终于提起一点精神来,“毁了。”
回想起老魔尊,以及一衆邪修的死状,燕逸不胜唏嘘,却仍是放心不下,“老魔尊死透了吗?不会再卷土重来了吧!”
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闻翛然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她脊背,安抚道:“魂飞魄散,再无重生之日。”
闻得此言,燕逸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立即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她把脸埋进闻翛然紧实饱满的胸口,语气得意,“尊上,老巫医说我们的孩子是福音,眼下看来,果真如此。”
听她主动提及孩子,闻翛然心下动容,话赶话问道:“老巫医何时说的?”
“我们的孩子大显神威的时候!”燕逸从他怀里仰起头来,脸上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闻翛然曾告诉他,他毕生所学乃老魔尊亲传,倘若他对老魔尊起了杀心,会被术法反噬。
如今老魔尊死在她们的孩子手里,被吸光了精魂,魂飞魄散,确实是她们的福音。
闻翛然禁不住轻笑出声,心底郁积的不安都随之消散了不少。
“孩子感知到你的存在,一路护着你,你开心吗?”
燕逸连连点头,“开心极了!有种被人保护的幸福感,毕竟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医女,手无缚鸡之力呢!”
闻翛然一时无语,昔日奚落过燕逸的话,频频被她拿来揶揄自己,内心却莫名暖洋洋的。
梦魇中发生的事逐渐被眼前之人生动的面容掩去,他紧了紧怀里的人,正色道:“本座并非看不上尔等凡人,不过刻意说来提点你罢了。”
“我现在知道了。”燕逸用侧脸蹭了蹭对方热烘烘的胸膛,“以往我可是当真了,以为尊上看我不顺眼,时刻想着捏死我。毕竟,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本座舍不得。”
这话燕逸听了颇为受用,难免真情流露,“尊上,你真好!”
“是吗?”闻翛然捉住她四处游走的手,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本座这般好,为何你要抛下本座,回家跟旁人成亲?”
燕逸一时语塞,不过是她胡诌出来诓骗闻翛然的幌子,眼下当事人当面追问此事,她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
“我——”
可能是说的谎话太多,一时难以圆回来,也可能是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不忍心继续诓骗他。
支支吾吾半晌,她竟是一句搪塞的话都未说出口来。
正为难之际,殿外传来令攸通传的声音——
“尊上,苏公子求见。”
燕逸心中大喜,不禁感慨苏灿来得正是时候,为她解了燃眉之急。
进殿後,苏灿礼节性地向闻翛然行礼问安,继而摆足了娘家人的架势。
“尊上,我表妹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更是不幸摔伤了腿,你作何解释?”
燕逸险些被自己的唾液呛死。
原书男主怎麽完全ooc了,与原书设定中的种马预备役大相庭径,大有向二愣子人设发展的趋势。
“表哥!”她疯狂向苏灿使眼神,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苏灿就跟看不见一样,继续道:“上回我到府上作客,尚且认定尊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勉强能做我们家的女婿。岂料,不过短短十馀日,尊上便做出此等虐待我表妹的举动来,枉我在舅舅舅妈面前把你一顿猛夸,简直太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