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听见边上人来了一句:
“马骑得不错。”
“呵。”应天棋被夸,顺着台阶就滑下来了,擡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不错用你说?东亚马王好吧。”
“?”方南巳没纠结应天棋的奇怪用词。
他想了想,再开口时,语气稍微沉了一丝,像是在强调什麽:
“只是,臣曾经听人说,陛下幼时曾于马背上跌落,从那之後再不碰骑术,所以连祭天礼仪中的‘御马’一项都换成了乘辇。原来……竟是讹传吗?”
“……”
应天棋听见这话,心都凉了半截。
他干巴巴笑了两声:
“想不想和会不会是两件事,你也说了是‘听说’,传言自不必当真。”
和方南巳相处时的状态太过轻松,今夜一切发生得也太顺理成章理所应当,应天棋竟一时疏忽,忘记了他现在还披着应弈的马甲。
他只知古代皇室贵族多少都得会点骑术,没觉得自己露这一手会有什麽问题,却没防住应弈这个特例。
难怪方南巳来接他只准备了两匹马。
好在方南巳是半路出家,于京城算是半个外人,对宫廷秘事多是从旁人口中听来,敷衍过去也就是了。
也得亏他提了这麽一句给应天棋提了个醒,看来,以後这马还不能在外人面前随便骑,施展任何技能前都得先做好调研,若是在了解他的人面前露了馅,那可真不好解释了。
而“他说什麽方南巳就要信什麽”的规则怪谈还在发力,现在听他这麽说,方南巳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再没说其他。
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压根懒得追究。
应天棋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而後趴在自己膝盖上,有点出神地看着夜风吹拂竹叶。
片刻,听见身边人问:
“陛下眼里的沙不痛了?”
乍一听见这话,应天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方南巳是在说他偷偷红眼圈的事。
便没忍住轻笑一声:
“大将军,忘了吧。”
方南巳没有回应。
顿了顿,应天棋再次开口:
“对了。”
“嗯?”
不知道为什麽,应天棋突然很想跟方南巳聊聊人生:
“你有家人吗?”
“自然。”
“有没有曾经对你很好丶但你再也见不到了的那种?”
“没有。”
方南巳语调没什麽波澜:
“要麽在记事前就死了,要麽还活着。”
没等到应天棋的回应,方南巳觉得他可能有点失望,因此贴心地补了一句:
“等她死了臣再来和陛下讨论这个问题。”
“……”
方南巳再一次带给了应天棋大大的震撼。
这什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