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棋拎起筷子就直冲桌上那道扒鸡去了,吃相像个饿死鬼。
出连昭却对这些菜品兴致缺缺,她拎起酒壶倒了杯酒,给应天棋推过去。
应天棋却摆摆手:“你喝吧,我不喝酒。”
上次没架住劝,捏着鼻子喝了那麽一碗,之後因为酒劲儿捅出来的篓子还历历在目呢,应天棋哪敢再喝?
“你不喝酒?”出连昭明显有些意外。
“……”应天棋一时嘴快,此时被反问,立马噎住。
想到出连昭好歹是在皇宫里待过一年多的人,对应弈的德行多少有所了解,因此临时改口道:
“……戒了。”
出连昭轻笑一声:
“可以啊,陛下一戒色二戒酒,看来当真是浪子回头,打算好好干一番大事业了。”
应天棋也不知道出连昭这话里几分真诚几分嘲讽,再问的结局也是自取其辱,索性闭嘴跳过这个话题丶认真吃饭得了。
出连昭也没再打扰他,他们一个认真进食一个认真品酒,画面倒也难得和谐。
直到应天棋吃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开口问一句:
“今儿我睡哪儿?”
出连昭根本没有考虑的过程,直接扬扬下巴,示意角落里那张竹木躺椅:
“一直给陛下留着呢。”
“……放过我吧。”应天棋瞧见那玩意就发愁:
“上次在上面凑合一夜,弄得我第二天腰酸背疼。好歹给我弄张软榻呢?”
出连昭微一挑眉:
“乾清宫的床榻软,若不喜欢臣妾这里,陛下大可以回自己宫去。”
……行。
终究是自己有求于人,睡躺椅就睡躺椅。
应天棋放下筷子,擡手伸了个懒腰。
正打算传人把桌上的残羹剩菜都撤了,自己去躺椅上上刑,但在那之前,长阳宫门外突然传来白小卓的声音:
“陛下?”
白小卓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叫他,除非是发生了什麽不得不报的要紧事。
于是应天棋立刻应声:“怎麽?”
“宫外传来急报,说……说……”
白小卓支支吾吾为难着,“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应天棋让他进来回话,便见白小卓的影子映在屏风上面,声音不大不小:
“宫外传来急报,说漠安王府夜里遭了刺客,王府中大大小小的门都被上了锁,路过的人见院里冒着火光才觉出不对,赶紧着报了官。此事事关皇室宗亲,兵马司便连夜派了人入宫报信。”
“什麽?!”
应天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人呢?救出来没?”
“奴才不知……”
“备车!”
应天棋一刻也等不及,大步朝长阳宫外而去:
“朕亲自去瞧瞧。”
应弈和应瑀关系好,是衆所周知的事,不然也不会把其他活着的兄弟全部赶去封地丶唯独留应瑀在京城里。
所以,听说应瑀府中出了事,应弈这个做弟弟的坐不住赶紧亲自过去看看,应当也不会引起旁人猜疑。
“对了,让北镇抚司多派点人去漠安王府,务必要抓住纵火之人。”
“……是!”
看来今夜是不必在长阳宫睡那又冷又硬的木椅子了,大胆点想,应天棋觉得自己连觉都不用睡了。
他很快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一路上,他回忆着白小卓方才报给他的话,当时心里震惊又着急,所以没觉得有什麽,只觉得脑子“嗡”一声,事後回想起来,却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听着耳熟。
他靠在马车的座椅软垫里,手里转着核桃。
锁门丶放火……
这不是他在张葵家用来暗度陈仓的手段吗?怎麽如今被复刻去了应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