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巳没有接这话,只安安静静走到应天棋身边:
“靠边。”
应天棋睁开一只眼睛瞧着他:
“作甚?”
“这是我的营帐,你还要霸占不成?”
“……”
应天棋想了想,默默往边上挪挪,让方南巳躺下。
外面已然安静下来了,应天棋闭着眼睛静了一会儿,蓦地开口道:
“我听苏言说,赶明儿咱们走陆路去江南?”
“嗯。”
“为什麽不走水路?水路不是会稍微快点吗?”
“船舶过关需报备,引人注目,且水路有水匪,不好处理。”
“哦……”应天棋表示理解,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麽,话音一转:
“哎,说起水匪……我记得你最开始不就是在江南一带剿水匪攒下来的功勋吗?当年闽华江一代被匪帮‘江鬼帮’侵扰多年,害了无数人命夺了无数钱财,又一季度的寻常剿匪行动里,你那年应该就十七岁,单枪匹马杀进江鬼帮,直接割了他们当家的脑袋,一锅端了这窝水匪,直接从炮灰小碎催荣升为总旗,是吧?”
听应天棋说这些,方南巳有点意外。
他偏过脸看了应天棋一眼,只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
“这些事你也知道?”
“当然,你的事,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应天棋得意地轻轻晃晃腿。
“比如?”
“比如你想谋反。”
应天棋现在跟方南巳熟了,真是什麽话都敢往外说了。
“我想谋反?”方南巳反问一句,但语气里听不出什麽情绪。
“你不想吗?”
“可能吧。”
“什麽叫‘可能吧’?”
“就是随你怎麽想。”
顿了顿,方南巳又问:
“那你呢?”
“什麽?”
“你怎麽想?”
“我想什麽?就挺好的啊。”
“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应天棋想了想,回了一句情商很高的:
“我希望你成功。”
方南巳似微微一愣:
“为什麽?”
“因为你很厉害。”
应天棋打了个哈欠,话音有些含糊,但还是足够身边人听清:
“因为,你可是方南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