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妾身下次与公子相见会是何时?”
“再说吧。”方南巳敷衍着应了。
等少女抱着琴退下,他才看向房中另一侧的屏风,扬声邀请道:
“出来吧。不速之客?”
“你……”
应天棋听见他这云淡风轻的声调和对自己的称呼,鬼火“噌噌”直往脑袋上冒。
好……好你个方南巳!
要不是他突袭查岗还不知道,自己在宫里烦得头发一抓一把地掉,此人倒是悠闲自在得很,都跑到繁楼听美人儿唱曲儿来了?!
“方南巳!有你这样的吗?!”
说句实话,刚那姑娘的声音当真好听,温柔清澈,像是春日树梢上化下来的雪水。
要放在平时,应天棋还能欣赏欣赏,然後真心夸赞几句,但前提是听她曲的人不能是方南巳!
“我怎麽了?”方南巳扬扬眉,瞧向应天棋的目光满是莫名。
“你还说呢?!”应天棋提起这事儿就不由得想到昨夜,然後人瞬间红成了一颗番茄。
但话还是要硬着头皮说:
“你昨夜还说……喜欢我!心悦我!结果这十二个时辰都还没过,你就坐这儿听上姑娘的小曲儿了?!这是你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该干的事吗?你什麽意思?你不是不近女色吗,你不是还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转头就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我都没听过姑娘唱小曲!方南巳你不讲男德我告诉你!”
说着,应天棋还一边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
还好还好,这屋里没床。
“你也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应冬至。”
方南巳靠在椅子里瞧着他,等他巴拉巴拉一通话讲完了,才慢悠悠道:
“昨夜你跑了,我便以为那是拒绝。谁想你这人,拒绝了我,不喜欢我,却还要霸占我,不许我寻欢作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
说起这个,应天棋就哑了炮。
方南巳这话戳到了他的痛点,毕竟昨天听了表白就跑的人的确是他。
但卡壳一瞬,愤怒还是打败了羞耻。
应天棋一闭眼一咬牙,豁出去了: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要不喜欢你,早在你那天想亲我的时候我就一巴掌呼上去了!我……我觉得不好意思跑一跑不行吗,你表白那麽突然,我需要时间缓一缓不行吗?!”
“?”方南巳像是有点意外。
又像是没太听清:
“什麽?”
“你耳背吗?”应天棋破罐子破摔,一鼓作气:
“……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方南巳!你怎麽喜欢我我怎麽喜欢你,你能听清吗?!”
应天棋喊得嗓子都疼了,定一定神,却见方南巳还一副有点迷茫的模样:
“什麽?”
应天棋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再看方南巳眸里染上的那一点点笑意,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跺方南巳两脚。
算了。
这次过来是有正事要做。
先不跟他计较。
这样想着,应天棋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没给方南巳反复品味暗爽的机会,直接大步过去,走到椅子边,一把抓住方南巳的衣领,命令:
“你,亲我一下。”
“?”方南巳缓缓挑起眉,是肉眼可见的疑惑。
他上下打量应天棋一眼,像是有点怀疑,这个昨日听一句喜欢都要怪叫着逃跑的人,短短一日过去,何故变得如此奔放。
“陛下,现在倒不害臊了?”
“你管那麽多?你管我害不害臊?让你亲你就亲!你……!”
应天棋的情绪悬在沸点,很容易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临床表现为此人变得像个炮仗,随便一点就着,没理也要硬着头皮燃出气势显得自己有理。
而方南巳及时打断了他的施法,在他後半句话说完前便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这边。
应天棋一时没有防备,没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低呼,同时身子向前一跌,眼前天旋地转。
等再回过神来,人已经横坐在了方南巳的腿上。
这张椅子还算大,一个人坐挺宽松,但两个人便多少显得有些拥挤。
可能是怕他又像上次一样如一张煎饼默默滑走,这次,方南巳将他拢在怀里,一手扣着他的肩膀,一手环着他的腰,断绝了他除传送之外的所有逃离的可能性。